【好文】【豪门哀羞风云录】(七)
【豪门哀羞风云录】(七)
七
那是AS股权交易交割完成前三天的事情。楚芸正在和坦马集团的财务主管交
接公司的财务。那时她已经拟好了辞职信,只等交割完毕,就提交董事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看看来电的号码,并不认识,但她
还是接了。说话的是个陌生的男人,直截了当地说要约她出来谈谈。
楚芸觉得莫名其妙,问他是谁,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码。对方嘿嘿一笑说
:" 我是谁不重要,但这次谈话对你很重要。" 楚芸心里一阵厌恶,果断地挂断
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
谁知,五分钟后,手机上又显示有信息。楚芸看了看,还是来自那个号码。
她有心直接删除,但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信息。信息很简单,只说让她去看电邮。
楚芸心中狐疑,忽然担起心来。万一有人把什么不雅的内容发到财务部的公
用邮箱里……她不敢怠慢,赶紧回到办公室,打开了电脑。
还好,财务部的公用邮箱里没有什么异常。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邮箱,也没
有邮件进来。忽然,她发现自己的私人信箱显示有一封新邮件。楚芸心里顿时升
起一团疑云。
这是她私密的邮箱,和公司的服务器没有关系。而且只有克来还有老板兼长
辈的茵楠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连博铭都没有她这个地址。
她心里砰砰跳了起来。抱着侥幸的心情打开了邮箱,一眼就看到一封来自一
个陌生地址的邮件,而且带了一个非常大的附件。
她忐忑不安地点开邮件,奇怪的是,里面一个字都没有。看看附件,是个常
用格式的图像文件。她急忙点开了附件。第一眼看见附件的内容,她立刻就惊呆
了。
那居然是一男一女赤身裸体搂在一起躺在床上亲吻的照片,白花花的肉体几
乎占满了整个画面。楚芸的脸立刻红得烫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下意识地把目
光转向了一边。
可她马上感觉有什么不对。把目光移回电脑屏幕,她几乎立刻就要窒息了:
那一丝不挂的女人的脸清晰可辨,居然就是自己!
她感到一丝恶心,心跳的几乎要蹦出胸膛。她似乎做贼心虚地四周看了看,
办公室的门窗都关的严严的,走廊里甚至没有人声。午饭时间,大家都在外面休
息。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尽可能用一种不相干的目光去审视那张令人脸红心
跳的照片。她心中甚至升起一丝侥幸,想起曾经听说,现在的PS技术已经出神入
化,可以移花接木,把一个人的头完美地接到另一个人的身子上。曾经有不止一
个名人遇到过这种恶作剧。
她竭力压抑着自己砰砰的心跳,仔细地审视这张照片。谁知,越看越心惊肉
跳。她仔细找了半天,看不出任何拼接的痕迹,而且,她发现,那个赤裸的男人
竟赫然是博铭。再仔细审视,她在照片的右下角发现了日期,是大约半年前。
她极力让自己嗡嗡乱响的脑子清醒下来,吃力地回忆半年前的情形。没错,
就在那个日期,她确实和博铭幽会过一次。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博铭的生
日。
再有,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那是唯一一次由博铭安排地点的幽会,她还曾为
此提心吊胆。除那一次以外,他们所有的幽会都是在喜来登,都是由她自己做了
万无一失的安排。
想到这儿,她把照片放大,仔细地审视了半天,果然,在床头柜上发现了那
个酒店的标志。这不是移花接木,是有人偷拍了他们幽会的裸照。
楚芸瘫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看了看窗户,一瞬间甚至闪过了
是否要从那里跳下去的念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她麻木地看了一眼,果然又是那个号码。她竟
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呆呆地坐着,扑簌簌地掉眼泪,任那铃声不停地响着。
响过十几声,铃声嘎然而止。停顿了几秒钟,铃声再次刺耳地响起,而且顽
强地响着,好像在向她示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楚芸意识到,这一劫躲是躲不过去的。她迟钝地拿起手机,机械地按下接听
键。刚才那个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在耳边响起:" 怎么样,楚芸小姐,可以和我见
一面吗?"
楚芸呆呆地举着手机,努力地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对方对她的沉默好
像并不介意,轻飘飘地说:" 楚芸小姐不说话就是同意喽?好的,我们晚上七点
准时见。见面的地点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 说完,对方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几
乎是同时,叮咚一声,一条信息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整个下午,楚芸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却又如坐针毡。
好在交接工作已近尾声,坦马的财务人员在自行消化接收的文件,整个下午几乎
都没有人来打扰她。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楚芸给克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有个应酬,要晚
一点回去。然后开车到了一个她常去的饭店,把车寄存在那里,打上出租车,到
陌生人指定的地点去了。
陌生人指定的见面地点在游人如织的旅游区。楚芸到了那里才发现,那是一
个热闹的酒吧。虽然天还没有黑,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全都是金发碧眼的欧洲人。
里面有人在演唱,还有妖娆的舞女伴舞,刺耳的音乐震的人耳膜生疼。
楚芸在门口踌躇了一下,不知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忽然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打开手机,那个已经熟悉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楚芸小姐好守约啊,请往里
面走,我在里面等你。"
楚芸稳了稳神,暗地里给自己加油,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走进了酒吧。一个服
务生迎了出来,礼貌地问:" 是楚芸小姐吗?" 见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把
她引到了舞台的后面。
他推开一扇门,伸手请楚芸进去。里面是个包间,楚芸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但她飞快地想了一下,外面人来人往,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身危险,于是决然地大
步跨了进去。
服务生关上了门,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被完全隔绝
了。楚芸一进门,就看见门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瘦削男人。他看见楚芸
马上站了起来,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在变色镜片后面闪出得意的神色。
他向楚芸伸出手,楚芸站着没动。对方并未尴尬,好像对这样的场面早已司
空见惯。楚芸尽量忍住要骂人的冲动,用不带感情的口吻问:" 你是谁?" 其实
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在电话里她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不过,既然被人算计
了,她还是希望尽量了解一些对方的信息。
不过,这次对方非常爽快地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楚芸接过名片,上面赫
然写着,《月光报》记者,文叻。
楚芸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个月光报她也听说过,是WY有名的八卦小报,专以
报道演艺界名人的八卦新闻为能事。据说这张报纸的发行量很可观,无论是执政
党还是反对党的报纸都不是它的对手。但她不禁纳闷,这么下流一张小报,怎么
会盯上了自己,他们又是从哪里弄到那种照片的?
文叻见楚芸在愣神,笑呵呵地招呼她:" 楚芸小姐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楚芸在他对面坐下,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录音录像设备。她知道这
纯粹是自我安慰。以现在的技术,他要想录点什么,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既然已经来了,只有破釜沉舟了。楚芸咬了咬牙,尽可能平静地说:" 文叻
先生想要怎么样呢?" 文叻对楚芸的直截了当并没有惊讶,他还是笑呵呵地问:
" 楚芸小姐不想看看我手里的货色吗?"
楚芸心里涌起一阵恶心,不知道他手里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当她看到文叻
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照片时,几乎要当场晕过去了。
她拼命告诫自己要咬牙挺住。对方是个八卦小报记者,局面也许没有原先想
像的那么坏,说不定还有破财免灾挽回的余地。
文叻把那一大叠照片放在沙发扶手上,就自顾自地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楚
芸咬着牙,拿起那叠照片,一张一张地看了下去。从第一张开始,她柔软的心就
像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攥住了。
确实是那次和博铭的幽会。从她脱衣服开始,甚至在卫生间里小便和浴室里
洗澡都没有放过。最多也最不堪入目的,当然是他们在床上做爱的那些场景。照
片几乎包括了所有的角度,照的异常清晰,有几张甚至连两人的生殖器交接在一
起的画面都清清楚楚地呈现了出来。当然也少不了她在博铭的冲击下销魂的表情。
这样的照片要是扩散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条了。而且不光是她,还有她所有
的家人,可能连显赫的西万家族也难逃厄运。她不敢想下去了。
到底是谁给她设的这个陷阱呢?是博铭吗?好像是他。那是唯一一次由他安
排地点的幽会。可又不像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要报复自己的毁约吗?自
己的身体已经给了他,一直到自己的婚期前。他难道还不满足吗?再说,这样对
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些照片一见光,他恐怕也在WY呆不下去了吧?甚至可能有
家难回……那又会是谁呢?
楚芸的脑子乱极了。手里机械地翻弄着那一大叠照片,脑子根本不在那里。
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能否把它压下来。
楚芸现在的思绪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这个男人给自己看这些照片,肯定有所
求,否则早传扬出去了。既然找自己谈,就是要价,就还有可能破财免灾。
但他会要什么价呢?楚芸心里一阵颤抖,想起了听过的一些八卦传闻。讹诈
的目的无非是财色。想到这儿,她下决心了。身体不能给他,那是她无价的珍宝。
给博铭已是无奈,况且他在前面,是自己毁约。而且这将是个无底洞。钱可以最
大限度满足他,就是借,也要满足他。
想到这儿,她勇敢地抬头,与一直在盯着她的脸看的文叻对视,直截了当地
说:" 你说吧,要多少钱?"
文叻先是一愣,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拿过那
一大叠照片一边摆弄着一边说:" 楚芸小姐是让我开个价喽?"
见楚芸不搭茬,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种极具爆炸性和观赏性的照片,
一般我们的报纸会出二十万到三十万的价钱。我说的是一张哦。不过,考虑到西
万家族的巨大影响力,还有楚芸小姐任职的AS电信公司目前的公众关注度,我估
计,我这里随便拿出一张都可以轻易卖到五十万呢。"
楚芸在心里暗自盘算他会要个什么价,却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我不
会把所有这些照片都卖给月光报,最多有五张就可以满足他们的胃口。不过,一
旦平面媒体爆出这些照片,电子媒体就会马上跟进,尤其是一些专业网站,他们
的胃口可是大得很啊。"
他见楚芸有些发愣,立刻会心地一笑说:" 楚芸小姐这样身份高贵的淑女,
大概不知道我说的专业网站会有什么样的胃口吧。不妨让我来介绍一下吧。"
说着,他变戏法似的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暗门,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楚芸
抬头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套间,里面的布置像个工作室,一张宽大的台子上有一
台大屏幕的苹果电脑。
楚芸稍一犹豫,还是随文叻走了进去。文叻关上小门,没有窗户的小屋立刻
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他随手打开了电脑,熟练地敲击了几下键盘。屏幕上出
现了一个令楚芸脸红心跳的画面。那是一个色情网站。
文叻熟练地找到美图区,随便点开了一个文件。接着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图
片让楚芸看得目瞪口呆。文叻一边示意楚芸注意点击量,一边又打开了另外一个
帖子。
楚芸的心像被那只大手一把一把地攥着,好像都要麻木了。她不敢想像,如
果文叻手里的那些照片放在这里,会是什么情况。那她怎么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啊!
文叻见楚芸开始走神了,微微一笑,又打开了另一个视频下载区。楚芸扫了
一眼,光那些题目就让她脸红心跳,快要窒息了。
文叻这时发话了:" 我这有段精彩的视频,楚芸小姐大概会有兴趣哦!" 说
着,也不等楚芸答话,从包里摸出一个记忆卡,插在电脑的接口上。按了几个键,
屏幕上出现了活动的图像。
楚芸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博铭。看到了自己在羞涩地脱光衣
服,看到了博铭在浴室里和她缠绵,也看到了他们两人一丝不挂地在床上疯狂做
爱,她自己动情的呻吟让人听的心悸。她绝望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屏幕上的视频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定格在一个淫荡的画面上。楚芸这时才
明白,她刚才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都是从这段视频上截取下来的。
文叻看看脸色惨白的楚芸又开口了:" 我的料都给楚芸小姐爆完了。现在说
说我的商业计划。
首先,我会给我的报纸提供最多五张最精彩的照片。这是职业操守啦。端人
家饭碗,当然要为人家卖力喽。
然后,当报纸登出这些照片、全ZX国、不、全世界的人都为这位国色天香的
美女疯狂的时候,我会选择出价最高的电子媒体,放出手里其他的照片。当然,
我会一批一批的放,让人们的追捧一浪高过一浪。我估计,点击量会以十亿计,
甚至会冲击百亿的高峰。
这个过程估计会持续六个月。当人们的热情开始下降的时候,我会适时放出
视频。当然,先是有码版,会把当事人的关键部位打上马赛克。这会很有效地刺
激人们的窥视欲。然后,当人们的渴望达到顶峰的时候,我的完全版视频就会出
炉了。当然是有偿下载,我会要求分成百分之八十……"
" 够了" 楚芸泪流满面,无力地打断他残忍的叙述。她抬起泪眼,悲泣道:
"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和你无怨无仇啊……呜呜……"
文叻面无表情地说:" 不要说什么仇啊怨的。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和怨仇无
关。好了,现在,我可以回答楚芸小姐刚才提的问题了。我这个计划,我估计收
入最保守也要有一千万。
好了。既然楚芸小姐肯出价,我也不漫天要价。只要这一千万就可以了。我
说的是美元哦!"
楚芸的心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疼。心里不停地回旋着这个数字:一千万美元!
即使对楚芸,这也是个天文数字。即使她能够借到,也根本无法瞒过克来和他的
家人,再说,她用什么来还啊!看来,他是要自己的身子了。
文叻似乎看出了楚芸的心思,他放缓了口气说:" 看来楚芸小姐也有难处啊?
好吧,我们不谈钱,看看能否找到其他的替代物。" 楚芸心中一震:该来的终于
来了。
文叻凑近哭红了眼睛的楚芸说:" 我是个靠新闻吃饭的人,不希望看到这世
上任何美妙的东西因我而毁灭。楚芸小姐当然也不例外。楚芸小姐既然钱财上有
难处,不妨提供一点其他方面的内幕消息给我,也不是不可以啊。" 他的这番话
让楚芸大感意外。她抬起哭红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文叻见水到渠成,嘿嘿一笑道:" 有人出大价钱买AS股权交易的内幕。听说
楚芸小姐手里有料啊!"
楚芸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的目的在这里。下意识地,她还在抵抗:" 交易
已经完成,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公布了。再说,我已经辞职了,谈判的资料也已经
都交公司封存了。"
文叻奸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摇摇头说:" 楚芸小姐不老实。你不肯合作,
我就只有靠这些照片挣后半辈子的糊口钱了。"
见楚芸红着脸还要争辩,他竟然指着楚芸的胸口说:" 我知道你们的交割还
没有结束,交易的全套资料楚芸小姐从来都不离身的哦。"
楚芸真的震惊了。她不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报记者怎么会对自己如此了如
指掌。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交易的全套资料,特别是密约部分的相关资料,都
在她身上。茵楠曾经特意嘱咐她,这些资料不能存在电脑里,也不能离身。
茵楠给了她一个项链的挂坠,其实是个大容量的记忆卡。所有的资料都存在
那里面,她一直都挂在脖子上。连那次在喜来登和博铭幽会,除了洗澡,上床的
时候都没有摘下来。
现在,她已经被挤到了墙角,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是身败名裂,要么是
出卖灵魂……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文叻,仍不肯轻易就范:" 我手里确实还有一些
资料,但只能让你看。既不能给你,也不能拷贝,否则……"
让楚芸没想到的是,她的试探竟然得到了回应。文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
" 好吧,看在楚芸小姐这么伤心的面子上,就答应你的条件。我就在这里看一下,
然后嘛,我们就两清了。"
楚芸颤抖着手,摘下了项坠,交给了文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