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花妖两则-【2024年7月更新】
【黄英】篇:陶生起名陶醉,小名三郎(原文里有提到这个小名)
曾生起名曾志伟(杜撰)
此篇作文男主与本人都有迂腐的一面,观(阅)文即于兹可见。
(两篇加黄写得不好,当温故聊斋好了。 另外当时修改时,怕麻烦用替换将 「我」变为「马子才」,结果发现更麻烦,算了。 观看时注意就好,首发在书屋
,当时黄不够,今晚加料凑够了才贴上来。 2020-3-16)
【黄英】
[译者不详]
马子才,是顺天府人。 他家祖祖辈辈喜爱菊花,到马子才这一代更是爱菊成
癖。 一听到什么地方有好品种,一定要买来,即使远隔千里也不在乎。 一天,有位南京来的客人住在他家里,自称他的中表亲有一两种菊花,是北京所沒有的。
马子才(闻言)欣然动心,立刻准备行装,跟着客人到了南京。 客人多方为他谋
求,弄到两株幼苗,马子才包裹收藏起来,视如珍宝。
回家走到半路,马子才遇到一个年轻人,骑着驴子,跟在一辆油碧车后面,
长得英俊潇洒。 马子才靠近他和他攀谈,年轻人自马子才介绍姓陶(名醉)。 他谈吐很文雅,问马子才从哪儿来,马子才如实告诉了他。 (陶醉又看到马子才身
上带着两株幼菊,这令马子才说起了此行目的,并且顺便发起一番鸿篇大论。 )
陶醉说:「菊花的品种沒有不好的,关键在于人的栽培和浇灌。 」(马子才
不以为然,他认为优良品种始终是关键,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但陶醉旁听时嘴
角带笑,听到迂腐之处免不了连连摇头,并不认可他的话。 马子才见他如此,便闭了嘴巴,陶醉自知失礼,)于是就向马子才谈论起种植菊花的方法。 马子才听
了后大为高兴,(立马又夸夸其谈起来,末尾又)问(他):「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陶醉回答说:「马子才姐姐不愿住在南京,想到黄河以北找个地方住下。
」
马子才欣喜地说:「我虽然一向贫穷,但家里还有几间茅屋可以暂供下榻。
要是不嫌偏僻简陋,就请不要到別的地方去。 」陶醉快步到油碧车前,向姐姐禀告。 车里的人推开车帘说话,原来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绝世美人。 她看看弟弟说
:「屋子不嫌窄小,可院子得宽敞。 」马子才代替陶醉答应了,于是和他们一起
回到家里。
马子才的住宅南边(原来)有个荒废的菜园,只有三四间小屋,陶醉很喜欢
,住下了。 陶醉每天到北院,替马子才整治菊花。 有的菊花已经枯萎,他连根拔起,重新种植到另一个地方,沒有不成活的。 但陶家很清贫,陶醉每天和马子才
一块吃喝,而姐姐在南院里似乎整天都不生火做饭。 马子才的妻子吕氏,也很喜
爱陶醉的姐姐,不时拿一升半斗粮食周济她。 陶醉的姐姐小名黄英,很会说话, 常常到吕氏的房里,和吕氏一块做针缐活儿。
一天,陶醉对马子才说:「【君家固不丰,僕日以口腹累知交,胡可为常。 为今计,卖菊亦足谋生。 】你家本来不宽裕,我天天在你家吃喝,拖累了你,怎
能长此下去呢。 为今之计,卖菊花也足以谋生。 」马子才素来自视清高,听了陶
醉这番话,很鄙视他,说:「【僕以君风流高士,当能安贫;今作是论,则以东篱为市井,有辱黄花矣。 】我以为你是个气节高尚的文士,一定能安于清贫;今
天说出这种话,那是把菊花园当成市场,污辱了菊花。 」
陶醉笑着说:「【自食其力不为贪,贩花为业不为俗。 人固不可苟求富,然亦不必务求贫也。 】自食其力不是贪婪,以卖花为业不算庸俗。 人固然不可不择
手段地谋求发财,可也不必一心求取贫困呀。 」马子才不说话,陶醉站起来走了
。
从此以后,凡是马子才扔掉的残枝劣种,陶醉都拾了去带回南院。 陶醉也不
再到马家睡觉吃饭,马子才请他,他才去一趟。 不久,菊花要开了,马子才听到陶家门口喧鬧得如同集市一般。 他感到奇怪,过去观看,见街上来买花的人用车
拉、用肩挑,一路上络绎不绝。 那些葡花都是奇异的品种,是马子才从沒见过的
。 马子才心里厌恶陶醉贪财,想和他绝交;但又恼恨他私下藏着这么多好花种( 马子才,是顺天府人。 他家祖祖辈辈喜爱菊花,到马子才这一代更是爱菊成不给他),(于是)就敲他的门,准备责备他。
陶醉走出来,热情地握手把他拉进因去。 只见原来半亩荒废的庭院都成了菊
畦,除了几间小屋以外,沒有空地。 已经把花挖走的地方,就折下別的枝叶插上 ,补起空缺;那些在畦里含苞欲放的菊花,沒有一棵不美妙。 但马子才仔细辨认
,那些都是自己以前拔下来扔掉的。 陶醉走进屋里,取出酒菜,在菊畦边摆下酒席,说:「我贫穷而不能恪守清高的成律,连日来有幸得到微薄的钱财,还足够
我们喝个醉的。 」(正聊得兴致高昂时)一会儿,房里唿唤(陶醉小名)「三郎 」,陶醉答应着走进去,很快端出几样好菜,烹调得十分精緻。
马子才就问陶醉:「你姐姐为什么(还)不许配人家?」 陶醉回答说:「时候沒到。 」马子才问:「要到什么时候呢?」 陶醉(神秘一笑)说:「四十三个
月后。 」马子才又问:「这话怎么解释呢?」 陶醉只是笑着,不说话。 两人痛饮起来,盡兴而散。
过了一夜,马子才又来到南院,(发现/看到)新插的花枝已经一尺多高了
。 他非常奇怪,(于是)苦苦要求陶醉把栽培菊花的技艺传授他。 陶醉说:「这实在不可以言传;况且你不以此谋生,哪用得着这个 」
又过了几天,门庭略为清静,陶醉就用蒲席包起菊花,捆扎着装了好几车走了。 过了一年,春天将要过去一半了,陶醉才载着南方的奇花异草回来,在京城
里开了个花店,十天里所有的花卉全部卖完了,又回来培植菊花。 去年买花的人 ,留下花根,第二年都变异成了劣种,于是又向陶醉购买。 陶醉从此一天天富裕
起来:第一年增建房屋,第二年盖起了高大的楼阁。 他随心所欲地兴建楼房,一点儿也不和主人商量。 渐渐地往日的花畦都变成了回廊房舍。 陶醉又在墙外买了
一块地,四周筑起土墙,在里面全种上菊花。
到了秋天,陶醉又用车子载着菊花走了,第二年春季过后还不回来。 而这时马子才的妻子因病去世。 马子才有意续娶黄英,便托人向她作了一点暗示。 黄英
微笑着,看样子似乎是答应了,只是专等陶醉回来罢了。 过了一年多,陶醉始终沒回来。 黄英督促僕人种植菊花,一切如同陶醉那样。 赚得的钱,和商人合股做
生意,在村外买了二十顷肥沃良田,住宅更加壮观了。
一天,忽然有客人从东南地区来,拥来陶醉的一封信,打开一看,原来是嘱
咐姐姐如嫁给马子才。 核对寄信的日期,正是妻子去世的那天:回想起在园中喝酒的日子,恰势过了四十三个月,马子才大为惊奇。 他把信拿给黄英看,问她聘
礼要送到什么地方。 黄英推辞不收彩礼。 她又认为他家房舍破旧,想叫他住进南院来,像入赘一样。 马子才不同意,择了吉日行了迎娶之礼。
(婚礼当晚,马子才欣喜欲狂,掀开了黄英的红头巾,看到她一脸的娇羞。
马子才喜不自胜,此情此景令他想起古人的诗句,一树梨花压海棠,个中滋味来不及意淫一番胯下的老二便硬得翘起来。
黄英的眼波流转一下子就看见那个吓坏她芳心的举动,害羞得撇过脸去,这
更使马子才更加惊喜欲狂,他抓着黄英的手,那小手如柔荑般柔若无骨,被马子
才轻揉了几下后,便低头吻了下去,并且还吮吸她的手指头,一个又一个地舔。 舔完后马子才将她轻微地按下去,她也不作反抗,反而顺从地闭上眼神。
马子才瞧着她那长长的眼睫毛,用口吹出一口气,她眼睛闭得更紧了。 马子
才先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从那里一路下来,鼻子,嘴唇。 黄英的烈焰红唇看上去颇为性感,轻微的唿吸,嘴巴张合有度,让马子才心动不已,狠狠地用自
己的嘴压在她的唇瓣上。
很快马子才就撬开她的红唇,将自己的舌头送进去,与此同时,马子才的双手并不閑着,一手从她的新婚套装里解开她的衣裳,凭藉多年的做爱经验,那里
早已轻车熟路,让马子才一只手解开肚兜简直是小意思,从她背后更是悄无声息解开她的肚兜。 另一只手来到她的裤子上,从肚脐眼里往下滑去,隔着亵裤在磨
蹭。
她媚眼如丝,给马子才感觉就是十足的淫妇,不像平时的斯文恬静,她的双
手搂着马子才的脖子,沒多久往马子才后背肩上伸去,将马子才的衣服褪下,在抚摸马子才的身躯。
在情欲的驱使下,马子才知道她早已被马子才撩拨得意乱情迷。 马子才低下
头啃着她的乳房,一边将乳房拱起,乳头从指尖缝隙中脱颖而出,上面的褐色乳头甚是扎眼。 一边在吮吸乳头,如舔似咬。
黄英呻吟声此起彼伏,嘴唇半开,舌头不时从口里吐出,如同蛇吐信子一般
在採集周围环境中的气味颗粒。 而她之所以时不时吐舌头,无一不是显示自己的情欲高涨,身体里的性激素在原始积累已经快到了无处安放的情形。 黄英迫不及
待,急需要男人的阴茎捅入她的漏缝里。 马子才掏着自己的老二往温泉眼凑去。
突然黄英将手搭在马子才的肩膀上,似在抗拒马子才的侵入,继而她又翻身
起来,把马子才压在床上,她瞧见马子才的阳具躺着也硬翘翘,她满脸的兴奋, 吐出舌头舔着马眼处,娇媚的脸蛋红霜盡染像是昭示自己的性需求。
马子才不由得按住她的头,让自己的阳具直插她的咽喉。 这种窒息般带来的
快感,马子才想只有男人被女人按在她们的乳房磨蹭一两分钟,才明白唿吸自由气息的可贵,同理,深喉口交绝不仅仅是男人在征服女人的一个过程,恰恰是女
人被阴茎深入后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才是她们性虐待最想要的另一高潮。
眼看着自己的阳具被她的口水浇湿得整条阳物冒泡,越显得膨胀勃发,她也
知道此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她拉起自己的短裙,将自己的亵裤脱下,用手指扳开自己的阴唇,那里湿漉漉一遍,茂密的黑森林被淫水打湿得更为迷靡不堪。
她一点点慢慢地放进去,直到自己的桃花洞穴将马子才的阳具完全吞沒,她
那紧促的眉头重新舒缓绽开露出满意的笑容,进而迸发出如怨似诉的呻吟声。 )
黄英嫁给马子才后,(夫妻间的欢爱自不必说,家务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在间壁墙上开了一道门通南面住宅,每天过去督促僕人幹活。 马子才觉得靠
妻子而富裕是一种耻辱,经常嘱听黄英立南北两个帐本、以防混乱。 可是家里需要的东西,黄英总是从南面宅子拿来。 不到半年的时间,家里到处都是陶家的东
西。 马子才立即派人把东西一一送回去,告诚他们不要再拿来。 不到十天,东西
又混杂了。 这样反復了几次,马子才不胜烦恼。
黄英笑着说:「为了表示你的清廉,这样做不是太操劳了吗?」 马子才感到差愧,不再查点东西,一切听任黄英。 黄英召集工匠,准备材料,大兴土木,马
子才制止不了。 经过几个月,楼台屋舍连成一片,两座住宅竟然合而为一,不分疆界了。 不过,黄英遵从马子才的吩咐,闭门在家,不再经营菊花买卖,而生活
超过世家大户。
马子才心里很不安,说:「【僕三十年清德,为卿所累。 今视息人间,徒依裙带而食,真无一丈夫气矣。 人皆祝富。 马子才但祝贫耳!】我三十年的清高品
德,被你牵累。 现在我活在世上,只是依靠妻子生活,真沒有一丝大丈夫的气概了。 人人都祈祷发财,我只是祈祷变穷!」
黄英说:「【妾非贪鄙;但不少致丰盈,遂令千载下人,谓渊明贫贱骨,百
世不能发迹,故聊为我家彭泽解嘲耳! 然贫害愿富,为难;富者求贫,固亦甚易
。 床头金任挥去之,妾不靳也。 】我并不是贪婪鄙俗;只是不稍微发财致富,就会让千年之后的人,说陶渊明是贫成骨头,百世不能发迹,所以这只是为我家彭
泽公争口气罢了。 但是,贫穷人家渴望富足,是很困难的;而富贵人家祈求贫困 ,实在也很容易。 床头的金银任你挥霍,我不吝啬。 」
马子才说:「花费別人的钱财,也还是很羞耻的。 」黄英说:「你不希望富
裕,我也不能够甘于贫穷。 沒办法,只好和你分开住:清高的自己清高,浑浊的自己浑浊,双方就不会互相妨害了吧?」 于是黄英在园中盖了茅屋,挑漂亮的丫
鬟去传候他。 马子才住得很安心。 但是过了沒几天,他苦苦思念黄英。 叫她来,
她不肯来;(实在)不得已,只好去迁就她。 每隔一夜来一趟,习以为常。 (此处可加黄,放弃)
黄英笑着说:「【东食西宿,廉者当不如是】在东家吃饭,在西家住宿,清
廉的人应该不是这样吧。 」马子才自己也笑了,无言以对,于是又像当初那样合住在一起。 『旁批:黄英的一句话,揭穿了马子才装扮清高的假面目』
马子才有事到了南京,当时正值菊花盛开的秋天。 他清早路过花店,见店里陈列的盆菊很多,千姿百态,他心里一动,疑心是陶醉栽培的。 一会儿,店主人
出来,果然是陶醉。 两人高兴极了,互相倾诉久別之情,马子才于是住在花店里 。 他邀陶醉回去,陶醉说:「南京是我的故乡,我要在这里成婚,我积攒了一点
钱,麻烦你带给我姐姐。 今年年底我一定去看望你们。 」
马子才不听,越发苦苦地请求,并且说:「家里很丰裕,只管坐着享福,不必再做买卖了。 」他坐在店里,叫僕人代为论价,把花降价出售,几天就卖光了
。 他催促陶醉收拾行装,就租了一条船北上了。 陶醉进了门,她姐姐已经打扫好房间,床铺被褥都摆设好了,像预先知道弟弟会回来似的。
陶醉回来以后,放下行装就督促僕人,大修亭园,自己天天和马子才一起下
棋饮酒,不再与任何外人结交。 给他提亲,他推辞说不愿意。 黄英派两个丫鬟服侍他睡觉,过了三四年,生了一个女儿。 陶醉一向酒量很大,可从沒见他喝醉过
。
(马子才)有个朋友叫曾志伟,酒量也无人能比,恰好他来看望马子才,马
子才就叫他和陶醉较量喝酒。 两人纵情畅饮,喝得很痛快,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 从辰时直到四更天,算来每人喝幹了一百壶。 曾志伟烂醉如泥,在酒席上昏昏
睡去。 陶醉站起来回去睡觉,出门踩着菊畦,身如玉山倾倒,衣服掉到一边,就地化为一株菊花,像一个人那么高;开着十几朵花,都比拳头还大。 马子才惊骇
极了,去告诉黄英。
黄英急忙赶去,把花拔起来放在地上,说:「怎么醉成这样!」 她用衣服盖在菊花上,叫马子才跟她一块离开,告诚他不要去看。 天亮后马子才来到园中,
只见陶醉躺在菊畦边。 马子才这才明白他们姐弟俩是菊花精,于是更加敬爱他们
。 而陶醉自从显露了形迹以后,喝酒更加放纵(能否改为放浪形骸 ),他经常自己发出请束邀请曾志伟来喝酒,因此和曾志伟结下莫逆之交。
恰逢二月十五日百花生日,曾志伟前来拜访,让两个僕人抬着一坛用药浸过
的白酒,约定和陶醉一块把它喝光。 坛里的酒快喝光了,两人还沒怎么醉。 马子才偷偷地把一大瓶酒续进去,两人又把它喝光了。 曾志伟已经醉得疲惫不堪,僕
人们把他背走了。 陶醉朝在地上,又变成了一丛菊花。
马子才见怪不惊,照黄英的办法把它拔起来,守在旁边观察它的变化。 过了很久,菊花的叶子越来越憔悴了。 马子才非常害怕,这才去告诉黄英。 黄英听了
,惊慌地说:「你害死我弟弟了!」 她跑去一看,根茎已经枯萎了。 黄英悲痛欲
绝,掐下花梗,埋在花盆里,带回闺房,每天浇灌。
马子才后悔得要命,非常怨恨曾志伟。 过了几天,听说曾志伟已经醉死了。 盆里的花梗渐渐长出新芽,到九月开花了,短枝幹,白花朵,嗅它有酒香,(为
了纪念陶醉,)取名为「醉陶」。 用酒浇它,就长得更繁茂。 后来,陶醉的女儿长大成人,嫁到世族大家。 黄英终老而死,也沒有发现其他奇异之处。
第二篇:葛巾
常大用是河南洛阳人。 他喜欢牡丹,已经到了爱花成癖的地步。 听说曹州的牡丹是山东第一,心中嚮往。 恰好因別的事到曹州去,于是借一个达官贵人的花
园住下。 当时正是二月,牡丹还沒开花,他只好在花园里徘徊,注意看着花蕾, 盼望它们绽开。 这期间,他写了思念牡丹的绝句一百首。 不久,牡丹渐渐含苞待
放,但他的盘缠也快用盡了。 他于是把春天穿的衣服典当出去,仍在牡丹丛中流连忘返。
一天,他凌展赶往花圃,已有一个女郎和老妇人在那里。 他猜是主人家的内眷,也就赶快返回来。 他傍晚去,又看见她们,她们也看见了他,他从容地避开
了。 常大用偷看那女郎,身着官廷服装,艳美异常。 常大用看得眼花缭乱,忽然转念一想:这一定是仙女,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子呢!他急忙回身寻找,匆匆转过
假山,正与老妇人相透。
女郎正坐在石头上,一见常大用,大吃一惊。 老妇人用身子遮挡住女郎,喝斥道:「大胆书生,幹什么!」 常大用直着腰跪下说:「这小娘子一定是神仙!
」老妇喝道:「如此胡说,应该捆送官府!」 常大用非常害怕。 女郎微笑着说:
「走吧!」 转过假山走了。 常大用回来,紧张得几乎走不动了,料想女郎回去告诉父亲或哥哥,诟骂凌辱定会随之而来。 他躺在空空的书斋里,很后悔自己的冒
失。 内心庆倖女郎沒有怒容,或许沒放在心上。 他又悔又怕,折腾了一夜,竟然就病倒了。
大阳已升起,可喜不见问罪的人来,他渐渐安了心。 而回想女郎的声音容貌
,恐惧转变为想念。 这样度过了三天,常大用憔悴得要死。 点着灯到半夜,僕人已经熟睡。 那老妇人进来,拿个碗递给常大用,说:「我家葛巾娘子亲手调制了
毒药,快喝!」
常大用听了害怕,然后说:「马子才和小娘子,一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逼
我死?不过既然是娘子亲手调制,与其相思而病,不如服毒而死!」 便仰起脖子喝光了。 老妇笑着接过碗走了。 常大用觉得药气芬芳清凉,好像不是毒药。 一会
儿觉得肺腑舒畅,头脑清爽,熟睡过去。 醒来后,红日满窗。 他试着起来,病已好了。 他心中更相信这位葛巾娘子是神仙。 由于无缘相见,只能在沒人时,回忆
着她曾经站过、坐过的地方,虔诚地跪拜,默默地祝祷。
一天,常大用向花圆走去,忽然在茂密的树丛中,迎面遇见葛巾娘子,幸好
沒有別人,他十分高兴,拜倒在地。 葛巾娘子走近拉他,他忽然闻到她全身散发着奇特的香味,便用手握着她白玉似的手腕站起来,她的手指肌肤柔软细腻,使
人的骨节都酥软了。
正要说话,老妇人忽然来了。 葛巾娘子叫常大用躲到石头后面,向南一指, 说:「晚上用梯子越过墙头,四面红窗的,就是我的住所。 」说完,她就匆匆忙
忙地走了。
常大用心中惆怅,魂魄飞散,沒能弄清她往哪里去了。 到晚上,他搬了梯子
登上南面墙头,而那边墙下已有一把梯子,他高兴地下去,果见有红色的窗户。 屋里传出棋子敲击的声音,他站定在那里不敢再往前走,只得暂时翻墙回去。 一
会儿,再过来,下棋的声音仍很密;渐渐走近窥看,见葛巾娘子与一个白衣美人相对下棋,老妇人也在座,一个丫鬟在侍候。 常大用又退回来。 一共来回三趟,
已经到了三更时分。
常大用趴在这一边的梯子上,听见那一边老妇出来说:「这梯子,谁放这儿
的?」 喊来丫鬟一起把梯子搬走。 常大用登上墙头,想下那边去,沒有搁脚处, 又恼又闷地回来了。
第二天夜里,他再去,梯子已先摆好。 幸好静悄悄的沒人,走进屋子,葛巾
娘子呆坐着,若有所思。 她看见常大用,惊慌地站起来,侧身而立,面带羞涩。
常大用作揖道:「我自认为福分浅薄,怕和您这样美丽的仙女沒有缘分,不
想也有今夜啊!」 于是亲热地拥抱她。 她的纤纤细腰,只有一把那么粗,唿出的气息芳香如兰。 她挣扎着说:「怎么一下就这样!」「 常大用说:」好事多磨,
迟了会遭鬼神嫉妒。 「一言未了,远远听见人语声。
葛巾娘子急忙说:」玉版妹子来了,你暂且躲到床下吧。 「常大用照办了。 不多久,有个女子进来,笑道:」手下败将,还敢再对阵吗?我已煮了茶,来邀
请你去玩个通育。 葛巾推说自己身体疲倦。 玉版再三邀请,葛巾硬坐着不走。
玉版说:「这么眷恋这里,难道藏有男子在房间里吗?」 (葛巾自然不认,
玉版)硬拉着她,出门去了。 常大用匍匐着从床底下爬出来,懊恼极了,便翻遍枕席,希望找一件葛巾留下的东西。 但室内并沒有梳妆盒,只是床头有一柄水晶
如意,上面系着紫色巾子,芳香洁净,十分可爱。 常大用(拿它放在鼻尖上嗅了几下,那股沁人心碑的芳香直往鼻子里沖,)把它揣在怀里,翻墙回来。 他整理
自己的衣襟衣袖,葛巾身上的香气还留在上面,(捨不得去换,辗转几次还是睡不着,干脆将衣服褪去,搂着它去睡。 一晚过后,常大用知道自己不能忘却她,
同时又)对她的倾慕更热切了。 但因有了钻床底的受惊经歷,心里有触犯法网的
恐惧,想来想去不敢再去,只是珍藏着如意,等待葛巾来寻找。
隔了一晚,葛巾果然来了,笑着说:「我原以为你是个君子,而不知你竟然是盗贼。 」常大用说:「确实如此!之所以偶然不做君子,只是希望能够如意。
」于是把葛巾搂进怀里,替她解开裙结。 她如玉的肌肤裸露出来,温热的芳香四
处流溢,偎抱之间,常大用觉得她的鼻息、汗气,无不馨香。 他于是说:「我原本就猜想你是仙人,现在才知道我猜对了。 有幸承蒙你看得起,缘分一定在三世
以前。 只怕杜兰香下嫁,最终造成离別之恨。 」
葛巾笑道:「你的顾虑也太多了。 我不过是个离魂倩女,偶为爱情所动罢了 。 此事要小心保密,只怕播弄是非的嘴巴会捏造黑白,那时你不会长翅膀,我也
不会凌云驾雾,那么迫于祸殃的分离比善始善终的分別更为惨痛。 」常大用同意 ,便始终疑心她是仙人,一再询问她的姓氏。 葛巾说:「既然说我是仙人,仙人
又何必让姓名流传。 」
(话到这里,已然沒有说话的必要,常大用搂着葛巾要完成那天晚上沒有晚上的事。 常大用那双大手悄然而至来到葛巾的胸襟前,隔着衣物挑逗得葛巾情难
自控。 于是俩人翻云覆雨了一番,葛巾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挤入常大用的胸怀里
,合二为一,她沒有想到比世间更美好的事物莫过于此,希望常大用的阴茎永久插在自己的花蕊里。
葛巾的奶子高挺圆润饱满,常大用很爱摸她那个部位,手感十足,柔软有弹
性。 双手解开了葛巾的衣带,又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光,常大用两眼放精光,一对色眯眯的眼神盯着葛巾胸前的美丽乳房发愣,他两手揉搓那奶子,揉得葛巾娇喘
吁吁,就连奶子裸露在外也不可知,那乳头一沾染新鲜空气,立马昂首挺立,乳晕看着不大,呈现粉嫩色。
他的胯下完全不听大脑指挥,突然有了某种意识,阴茎开始膨胀,巨大的龟
头暴突出来,泛出暗紫的红光,在葛巾眼里满是怜爱。
常大用屏住唿吸,注视着自己的生殖器愈来愈凑近葛巾的阴户,葛巾更是激
动得红唇微启,她的两脚被常大用叉开,将老二凑近她的阴唇,先是轻柔地幹了起来,继而狠狠地撞击,发出那啪啪声,累得他气喘嘘嘘,亲眼目睹着葛巾被他
肏得娇嫩的小穴胡乱翕动,那两只奶子又是荡漾得厉害,常大用意气风发,趴在 她身上,抓着奶子拼命地蹂躏。 一会儿又将他的阴茎又抽出来,慢慢撑开葛巾的
阴户,勐地一塞进去,狠狠地幹起来,把她的阴阜撑得满满的,里面留不下一丝空气,来回活塞运动后,他从里面彻底抽出来,射出大量浓密的白色液体在葛巾
的子宫里滑了出来。
葛巾哼哈的呻吟着,似乎在回味做爱的韵味,常大用每一下的冲撞都是插到
最深处,一出一进,搞得她美目盼兮,娇笑连连。 事后,)常大用问:「老妇人是什么人?」 葛巾说:「她是桑姥姥。 我幼时受她庇护,所以跟一般僕人们不一
样。 」
她于是起身准备走,说:「我那里耳目很多,不能久留,抽空我会再来。 」 临別索取如意,说:「这不是我的东西,是玉版留下的。 」
「玉版是谁?」
「我的妹妹。 」
常大用把藏起来的如意交给她,她就走了。 她走后,被子枕头都留下一股奇异的香气。
从此葛巾隔两三晚就来一趟。 常大用热恋着她,不再想回家。 但钱袋已空,
想把马卖掉。 葛巾知道了,说:「你为我的缘故,领盡钱囊、典当衣康,我很不忍心。 如果再卖了坐骑,离家一千多里,你将来怎样回去?我私下有一点积蓄
,可帮你支付用度。 」常大用推薛说:「感激你的美意,拍着胸脯指着身躯发誓 ,都不足以报答你;现在却又贪婪鄙下,花你的钱,教我怎么做人呢!」
葛巾再三勉强他,说:「暂且借给你吧。 」便握着常大用的手臂,到一棵桑
树下,指着一块石头,说:「翻过来!」 常大用照办了。 她又拔头上的簪子,向土里戳几十下,又说:「扒开。 」常大用又照办了。 埋瓮口已露出来。 葛巾伸手
进去,拿出白银近五十两;常大用抓着她手臂阻止,她不听,又拿出十来锭,常
大用硬放回一半,然后掩埋好。
一天夜里,葛巾对常大用说:「近日略有流言,决不能任其发展,这事不能不预先商量一下。 」常大用惊慌地说:「怎么办!小生一向拘谨,现在因为你,
像寡妇失了贞操,自己再沒主意了。 全听你的吩咐,即使刀斧在前也顾不得了! 」葛巾商议一起逃走,叫常大用先回家,约定在洛阳会面。 常大用整装回乡,打
算先回家然后迎接葛巾;及至到家,葛巾的车子正好已到门口。 他们走上大厅,
僕人拜见,邻居们惊讶地来道贺,而并不知道他们是偷着逃回来的。 常大用提心吊胆;葛巾非常坦然,对他说:「先別说远隔千里,根本侦察不到这个地方,即
使知道了,我是世家因秀,卓王孙也对司马相如无可奈何。 」
常大用的弟弟常大器,十七岁,葛巾看着他说:「弟弟有慧根,前程更胜过你。 」常大器已定下日子结婚,未婚要忽然夭折。 葛巾说:「我妹妹玉版,你是
曾窥见的,相貌很不差,与弟弟年龄也相当,做夫要可说是很好的一对。 」常大用听了就笑了,打趣地请她做媒。
葛巾说:「一定要她来,那也不难。 」常大用高兴地说:「什么办法?」 葛
巾说:「妹和我最要好。 只要用两匹马驾辆小车,请一个老妇人往来一趟就是了
。 」常大用担心前一件事一齐败露,不敢听从她的策划。 葛巾再三说:「不碍事 。 」马上吩咐备车,派桑姥姥去。 几天后车就到了曹州。
快接近街口,桑姥姥下车,让车夫停在路上等着,自己乘夜进街坊去。 过了
好久,她同个女子来了,上车就出发。 晚上睡在车里,五更继续走,葛巾算着日子,让常大用穿上盛装去迎接。 迎了五十多里,才遇上,常大用亲自驾车回来:
鼓乐奏起,花烛高照,拜了天地,成了婚礼。 从此兄弟俩都得了美丽的媳妇,而家境又日益富裕。
一天,有强盗数十骑,闯进大院来。 常大用知道出了事情,全家上了楼。 强盗进来,围住楼房。 常大用俯身问道:「有怨仇吗?」 强盗答道:「沒有仇。 只
有两件事相求:一是听说两位夫人是人世间找不到的美人,请让我们见见;一是我们五十八人,各乞讨银子五百两。 」他们在楼下堆了柴,准备以放火相威胁。
常大用答应他们索取金钱的请求;强盗不满意,要放火烧楼,家人非常恐慌。 葛巾想同玉版下楼,大用阻止也不听。
她们妆扮华丽地走下来,剩三级台阶沒下到底,便对强盗说:「我们姐妹都
是仙女,暂时来到人间,哪里害怕盗贼!我倒想赐你们万两银子,只怕你们不敢
接受。 」强盗们一齐向上膜拜,答道:「不敢」。 姐妹俩准备退回楼上,一个强盗说:「此中有诈!」
葛巾听到,回身站住,说:「想幹什么,便早动手,现在还不晚。 」强盗们
面面相觑,默默无一言。 姐妹俩从容上楼去了。 强盗抬起头一直到看不见他们, 。 从辰时直到四更天,算来每人喝幹了一百壶。 曾志伟烂醉如泥,在酒席上昏昏才一哄而散。
两年后,姐妹各生下一个儿子,才渐渐谈起自已:「我姓魏,母亲封为曹国
夫人。 」常大用疑心曹州沒有姓魏的世家,况且世家大族女儿失踪,怎会丢下不问?他不敢追问,但心里暗自奇怪。 他便托故再到曹州,入境内访查,并沒有姓
魏的大户人家。 他于是仍在先前的房东家借住。 忽见墙上有赠曹国夫人诗,很感惊异,便问房东。
房东一听就笑了,立即请他去看曹夫人,到那儿一看,却是一株牡丹,跟房檐一样高。 常大用问起名的缘由,房东说因此花为曹州第一,所以朋友们开玩笑
封它的。 常大用问是什么品种,房东说:「葛巾紫。 」常大用心里越发惊骇,便怀疑葛巾是花妖。
回来后,常大用不敢直说,只是谈起那首赠曹国夫人诗来观察葛巾的反映。
葛巾皱起眉头,变了脸色,快步出去,叫玉版抱孩子来,对常大用说:「三年前 ,我为你的情思所感动,便以身相报;现在我受到猜疑,哪能继续相聚!」 于是
与玉版都举起孩子远远地抛掷,孩子掉在地上都不见了。 常大用正吃惊地看着, 两个女郎也无影无踪。 他非常悔恨。
几天后,在孩子掉下的地方长出两株牡丹,一夜长大,当年就开花,一株紫一株白,花朵大如盘,比一般的葛巾、玉版花拆更为繁密细碎。 几年以后,浓荫
茂密,长成树丛;分株移种別处,又变出不同的品种,沒人能知道名称。 从此牡丹之盛,洛阳是天下无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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