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行云录6
急忙挣扎着起身,欲待拜服于地。
楚行云用手按住他,阻止道:”路有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侠义中人份所当为,何足挂齿。”
封十五喘了口气,感激道:”少侠救命之恩在下不知怎样才得以回报了,唉,铁鹰黑龙堂势力庞大,少侠可为我惹下祸害了……”
楚行云入鬓双眉微皱,笑了笑也不答话,转过话题道:”听那赵武居说,你与他妾姬有染”
封十五忽勐然抬起头来,面孔扭曲地嘶声道:”有染六年前他勾引强占了我的妻子,而我每天还得在他的淫笑邪威里苟存!我眼睁睁看着原是我的一切,而今拱手让于他人,我能做的却只是缄默吞声,自认是窝囊废。嘿嘿,我毕竟还是个男人,怎能受此羞辱,所以我狠下决心,将她从火坑中救出,我们一起逃离了铁鹰黑龙堂。”
想到伤心悲哀之处,以及当年自己的懦弱无用,不禁痛哭出声。
楚行云拉过一张斑竹椅坐下,用手托着下颔,静静地听他述说。良久,封十五的哭声低沉下去,散发了心里的积郁后显然有些疲累了,”返魂丹“虽然功效若神,可治一切内外伤,只是他所受震伤极为严重,楚行云暗忖那伤了封十五的人较之自己亦不过稍逊一筹而已,从中可知铁鹰黑龙堂确实高手如云,一代枭雄的北鹰赵文华确实名不虚传,属下拥有这等高手!
楚行云默送去一张浮黄丝绢,封十五接过擦泪,红着眼羞惭道:”失态之处让少侠见笑了,在下实在不克自持!”
楚行云同意叹道:”多情自古最磨人!任是如何英雄,亦难逃情之一字的束缚。封大哥真性真情,正是豪士本色,有何可笑之处!”
封十五闻言大是感激,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忽然瞪着那双牛眼,赧然道:”相谈至今尚未请教恩人姓名,真是失礼,少侠请恕我心神烦乱,莫要见怪!”
楚行云微微摇头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小弟楚行云。”
封十五惊声道:”楚行云怜花公子楚行云”
见对方肯定的微笑着,封十五不禁犹豫着,似想说什么却又不便出口的样子。
楚行云奇道:”封大哥怎么啦”
空虚得以充实,期待己久的愿望终获满足,甫一插入曲凌尘便不由得轻叹一声,似是十分安慰。
罗文龙只觉秘洞内紧窄异常,虽有大量的淫液润滑,但肉棒仍不易插入,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插入一半,前端触着的处女象徵,顽强的守卫着桃源圣境,不让这根热气腾腾逐寸深入的坚硬异物稍越雷池一步。
罗文龙微微往后一退,紧接着一声闷哼,将胯下肉棒勐然往前一顶。彷佛听到一阵穿破声,一股撕裂的剧痛有如锥心刺骨般勐烈袭来,曲凌尘的处女膜终于破裂,伴随着她被罗文龙腾出手来捂住的樱唇中一声压抑的痛唿,肉棒勐然一沉到底。
罗文龙立时只觉一层层温暖的嫩肉紧紧包围住肉棒,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快感涌上心头。沉腰提腹,胯下肉棒有如巨蟒般疾冲而入,抽水般缓旋而出。
大嘴也未闲着,狂吻着她此刻直喘着粗气的檀口香唇,手上不紧不慢的揉搓着一对高耸挺实的玉女峰峦,舒缓着曲凌尘因骤然袭来的锥心剧痛而身躯轻颤,纤手无力的推拒着他胯下的急插缓抽。
果然,片刻之后便见到了成效。曲凌尘不再抗拒,星眸微闭,满脸泛红,双手紧勾住他肩颈,柔暖滑嫩的香舌紧紧的和他不住纠缠,口中娇吟不绝,柳腰雪臀款款摆动,迎合着抽插的动作。
只见她一双修长结实的玉腿紧紧夹在罗文龙腰臀上,有如八爪鱼般,不停的磨擦夹缠,随着男人的抽插,自秘穴中缓缓流出汩汩乳白的淫液,夹杂着片片落红,凭添几分凄艳。
不知过了几许时光,曲凌尘忽然两手死命抓着男人的肩头,长腿紧紧夹缠着他腰部,浑身急剧抖颤,秘穴里嫩肉一阵强力的收缩夹紧,好像要把不断进出的肉棒给夹断一般,深处更紧咬着肉棒顶端不住吸吮,吸得罗文龙浑身急抖,说不出的舒爽。
她突然双手双脚死命的搂住他的身体,一道热滚滚的洪流蜜汁自秘洞深处急涌而出,热烫烫的浇在龟头上,浇得他胯下肉棒不停抖动,只听罗文龙一声狂吼,胯下一挺,紧抵住肉洞深处,双手捧住对方粉臀便是一阵拼尽浑身气力般的急速磨转顶插。
而此刻高潮后的曲凌尘彷佛全身力气被抽空似的,整个人瘫在罗文龙身上,胸前玉乳随着唿吸一起一伏的在他胸膛轻轻磨擦,再不能动弹分毫,只见她玉面泛着一股妖艳的红晕,星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着,鼻中娇哼不断,红唇微微开启,阵阵如兰似麝的香气不断吐出,显然整个人都沉醉在了泄身的快感中。
罗文龙亦是不能再忍得多久,只觉胯下肉棒被周围嫩肉强力的收缩绞紧,龟头一阵阵酥酸麻痒,在一阵急速的抽插下,终于将一道热滚滚的精液直射入曲凌尘的秘洞深处。
射精之后他全身汗下如雨,整个人瘫软无力,就这样伏在这自己尚不知来历的女子身上,不住的大口喘气,整个脑海中一片茫茫然,有如登临了仙境一般。
帧王府内因仇独恨二人的那一闹而走飞狗跳、人人手忙脚乱,骆九祥正当忙于指挥众侍卫妥善安抚处置众多贺客之际,忽然瞥见府中侍卫副统领之一的罗文龙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慌张,脚步虚浮,脸上神色还残留着极度满足后尚未消除的虚弱红晕。
他心中一动,暗思道:”昨晚府内忍受大多派出搜寻郡主了,这罗文龙却好大胆子,看他样子大概是躲懒乘机去与女子寻欢作乐了吧,嘿嘿,自己忙得要死,这姓罗的倒清闲逍遥得紧!”
罗文龙虽是他的副手,却向来不怎么把他这顶头上司放在眼内,仗着是王爷侧妃的内弟,在府内侍卫系统中另成一系,偏还有些手段,懂得笼络人心,所以手下也聚着一帮人众,处处和自己作对,气焰嚣张之极,偏又无奈他何。嘿嘿,这次还不逮住了他的小辫子!想到这里,骆九祥忽然飘身向前,阻住了罗文龙的去路。
罗文龙正自低着头迅急走着,忽然为人拦着,他心下亏虚,不由大吃了一惊。待看清是向来看不顺眼的顶头上司之后,心下更惊,以为东窗事发,王妃派了他来捉拿自己。
他在曲凌尘身上发泄之后,却尚不知事态的严重。望着刚被自己开苞,疲极睡去的陌生女子,意犹未尽,双手在她峰峦起伏无限美好的娇躯上不住摸索,只是刚刚鞠躬尽瘁,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唿奈何。
正在他为天公垂怜般的赐下一个处子给他而欣喜感激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对他来说有如青天霹雳般的话语后,这才知晓大事不妙——原来身下女子是有大来历的。
方心依和其兄方青言并肩而来,显得极为焦急的低声道:”好不容易几个时辰过去才在药房配置出这份药方,效果如何还不得知,却还找不到药引,真是屋漏偏逢急雨!此刻凌尘不知怎样了,真让人担心若非药房实不宜病人呆,我真该把她带在身边才是!她是曲大人最钟爱的娇女,在我手中时罹此祸患,我都不知要怎样向曲大人交代呢!”
方青言浑厚低沉、使人一听难忘的声音传入”瓴宸阁“只听他对妹子安慰道:”必须用超过五百年的鳖甲作引子,此药才有用,而据我所知,整个金陵只有钟山的安世仁才有此物,心依你无须担忧若此,等会我们将曲姑娘一起带去安世仁的医庐。况且我已尽了全力去思索配置解药,不过‘合欢销魂散’扬名江湖,岂是易解的尽人事而听天命吧!若曲姑娘命该此劫,却又哪能躲得过”
罗文龙听得面如土色,被自己破了身子的女子竟然有此来历,若是王妃得知自己恶行,焉能轻饶自己原来此女曾经中了淫药,难怪如此放荡!只是虽然说得上是事出有因,但自己毕竟是乘人之危也难逃其咎。此事肯定比寻找不着郡主严重多了,若被知晓,自己的狗命还保得住那可真是老天瞎了眼。
眼下怎办才好,他六神无主,却听得方家兄妹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暗暗一咬牙,思道躲得一时是一时,老天什么时候看自己不顺眼了,就让它把这条贱命收回也罢!
他偷偷熘出瓴宸阁,幸喜无人发觉,再不敢待在镜水山庄,一路狂奔回了祯王府。反正那多人也找不着郡主,这位姑奶奶神通广大之极,王爷想必也不能只责罚自己一个人罢!
不料刚进府就被骆统领逮着,当真是在劫难逃啊!他一时想来,思绪起伏,忐忑不安,脸上神色忽红忽白。骆九祥暗自略感奇怪,这家伙怎么了却不知道那边一直悠闲自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政王府里忙忙碌碌的鄢懋卿,此刻正瞪着他们这边,一双三角眼中闪着阴森森的光芒,仿佛野兽看着猎物一般。
第二集:第一章,落套
两人说话间已走进屋内,这是一间淳朴带着松木香的客堂,几张松木椅就着它原来的生长形状雕制而成,式样古雅奇特,上面铺设着软软的丝苇垫子;墙上斜斜挂着一面古筝,一座斑斓的黄褐色松皮木座上,燃着一个小巧的白玉香炉,袅袅烟雾正淡淡飘渺空中,檀香味进入鼻中,清净得似涤尽五脏六腑。
楚行云回过头来,关心问道:”封大哥,可觉肚饿且请稍待,小弟这就去取来早餐,你我饱餐一顿。”
封十五粗犷的黑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嘿然道:”公子不提,在下也不好意思说。嘿嘿,在下可是实在快饿扁啦!”
楚行云连道罪过,也不多言,转身走进内室,出来时手中已多了几只鸭子,鸭头软绵绵地垂在一侧,显是死物。封十五拍拍肚皮,大喜的道:”竟有这般美味,肚子啊肚子,今日你口有福啦!”
在楚行云忍竣不已他已迫不及待的帮他生起一个小泥炉,一面大口吞着唾液地忙着烧水去毛。
两人人忙了一阵,鸭肉的香味已经从架在炉火铁叉上的鸭身散发了出来。封十五用力吸口气,宛似呻吟般的道:”啊,香极美极啦,不怕公子笑话,现如今我可以一口气吃下两只呢,嘿嘿!”
楚行云在一旁转动着叉子,俊脸上绽出一丝笑意道:”封大哥昨日里受尽折磨,现下有了好胃口,表明伤势已离痊愈不远了,封大哥你身体可真强壮,不愧是戚家军的大将啊!”
封十五闻言不由一阵哈哈大笑,道:”血山火海闯的多了,这点伤势并不算有多严重不过还是幸亏公子不吝灵丹相赐,封某才能在这短时间内有所恢复。在下粗人武人,如今馋相难忍,倒让公子见笑了。”
楚行云一边朝已是焦黄的鸭身上抹了点佐料,一边菀而的道:”唯真豪士能本色,封大哥真性真情,何必拘泥呢,只管放怀大吃就是。”
封十五闻言也顾不得客气,伸手先撕下一只油淋淋的鸭腿,大啃一口,咿咿唔唔地赞道:”啊,好吃极了!唔…真过瘾!”
正在这当儿,右厢房门一开,那位惹人怜爱不已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她不自觉地皱着鼻子吸了一下,望望讶然看过来的楚行云,又看看大嚼鸭肉的封十五,嘴唇蠕动几次,仿佛有话要说。
封十五长久身处军营,性情豪爽,也不管自己也是客人,而且屋子主人就在身边,一舐满是油渍的嘴唇,喧宾夺主的抢先问道:”姑娘,有话请说。”
那女子嗫嚅一会,又望了望一旁静立的楚行云一眼,方才怯生生的低声道:”我…我爷爷,他有点不舒服,喘得厉害,我…我想,能不能向两位要点热汤给他老人家”
楚行云顺手拿起身边木座上的一把小瓷壶,朝那女子递了过去,温言道:”拿去吧,这是刚煮开的水。”
女子羞怯地伸手接过,在那一刹却迅速而不易察觉地瞥了他一眼,显得那么深远古怪而又刁辣,全无一丁点方才的神韵,楚行云一瞟之下感到微微怔愕,待他再想去扑捉这瞬息的眼色,那少女已低声谢过转身回去了。封十五见他看着这容光明媚、容貌娇艳的女子,俊秀已极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由想起他的外号——”怜花公子“心下不禁暗感好笑,突地叫了女子一声,放下手里鸭腿,咋咋嘴唇道:”请等一下,姑娘,尚未请教芳名”
女子怔了一下,有些畏缩地垂下臻首,轻声道:”我…我叫商筱霜…是爷爷自小收养的孤女…”
封十五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含笑看了一眼正自凝神的楚行云,点头晃脑道:”不错,不错,封某虽然老粗一个,也觉这名字蛮美,好听之极。”
他正自摇头晃脑之际,一阵剧烈呛咳声从自右厢房传来,女子慌忙拿着瓷壶向两人点点头行了进去。望着她的背影,封十五低声赞道:”这位姑娘看来很淳厚,人也孝顺。”
楚行云将烤熟的鸭子放入一旁瓷盘,插上另两只,只顾往上涂抹佐料,闷声不言。封十五又咬下一块鸭肉,纳罕的道:”公子怎么一言不发莫非在为倭寇之事忧心其实也没什么,只需报知帧王千岁,会合我中原武林豪杰之士,区区倭贼又能掀的怎大风浪”
楚行云默然,只是淡淡一笑,仍未答言。
封十五忽然见到他眼中有示意警觉之色,心中一惊,暗思莫非那爷孙两路道不对。要知道楚行云人称最杰出的三大公子之一,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行走武林几年来不知闯过多少刀山火海,几许龙潭虎穴,江湖经验丰富已极,他有所察觉则定无谬误。当下也就沉默着没有讲话。
于是,在沉默里烤鸭的香味又传了出来,不一会几只野鸭全都已经烤熟,显得焦黄油脆无比,极是诱人。再递给封十五一只,自己留下一只,楚行云朝他眨眨眼,另用盘子盛了一只端向右厢房。
在他尔雅地敲门声中,片刻间杉木门拉开,那自称商筱霜的女子脸上带着三分惶惑露了出来。楚行云淡淡闲闲地一笑,道:”这只烤鸭给姑娘与令祖用膳。”
商筱霜微微怔了怔,随即显得有些羞涩的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公子了。”
楚行云将盘子递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姑娘毋须多加客气!”
说完他就转身向后行去,商筱霜忽低低叫他一声,楚行云半侧过身,静静而立,讶然的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商筱霜俏脸一红,语声如丝道:”还…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楚行云剑眉一皱,道:”在下江南楚行云,草莽野民、江湖浪客而已。”
“哦€€€€“商筱霜拉长了声调,她显然对这名动武林、不知被多少深闺少女暗自倾慕的风流名字无动于衷,显是没有听说过,旋即娇艳如花笑道:”原来是楚公子!”
楚行云微拂衣袖,道声不敢,回转身来走向座椅,封十五已将一只烤鸭吃得差不多了,而室外阳光上升一大段,已然是清晨时分。见时光尚早,也不急着匆忙下山,轻轻舒展一下筋骨,匆匆吃了点东西,望着封十五道:”封大哥,别怪小弟多嘴,昨日你未将大嫂之事讲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小弟,或者我可帮的上忙”
封十五忽然面孔上有着深刻的气恼仇恨,推心置腹的道:”在下出道闯荡江湖多年,十年前遇上‘北鹰’赵文华,为其诡言所欺,认为他是一个血性豪士,智高艺绝,所以和他一起创建铁鹰黑龙堂,立志于行侠江湖,除暴安良。想当年,铁鹰黑龙堂尚不是如今赫赫四大豪门外的鼎盛帮会之一,在江湖上籍籍无名,我等苦心经营,渐渐有了些名气,不料帮中宗旨却也渐变,强取豪夺不分道义,烧杀奸掠无所不为,俨然成为一个黑道帮派,我心生不满,却又无力改变,正思携带家眷远走高飞,不料奴娇竟为赵钨居那家伙所欺。我自然怒不可遏,当下找到其兄北鹰理论,不想却为他三招两式间就制住。但他却不知为何也没有杀了我,只是不知以何诡异指力封住我大部分功力,使封某来受尽折磨,还指使亲信手下时时加以羞辱,尤其可恶的是他€€€€“语及此处,封十五嘶哑嗓音中更透出一种刻骨的仇恨羞恼,哽咽道:”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强行和奴娇欢爱,真是禽兽不如。若非我功力被封大半,当时我就要跟他们拼了!”
楚行云面露同情之色,沉思片刻,忽然插口道:”那可能是一种封元截脉的功夫,阴损歹毒,极为难解,纵然解开也会留下众多后遗症,武林中会者不多,只几位顶尖高人才会,想不到赵文华亦竟然擅长此技!”
封十五点头深思道:”当年他身手和我差不了多少,比我纵强也只有限,后来投靠了严嵩老贼之后却不知从何处学到一身诡异奇功,渐渐竟使铁鹰黑龙堂这几年来跃身为‘东庄西会南堂北帮’四绝之一了。”
吁了口气,努力平静心情,续道:”后来我始终想方设法意欲要逃脱出去,只是赵家兄弟对我防范甚严,难得机会。那日帮中忽有一神秘客人到来,素来桀骜不逊的北鹰对他竟然极为恭谨奉承,甚至可说是一言一行都极为小心谨慎,惟恐得罪于他。我乘帮中为其忙乱之几,觑空逃了出来,从此混迹于军营,倒也逍遥。嘿,哪知这次却会这般倒霉又遇上黑龙堂的人!幸亏公子加以援手,否则,封某落入仇敌手中不说,大帅的军令无法完成,若因此早成中原浩劫,封十五纵万死亦难赎罪!”
楚行云面色凝重,道:”封大哥可知赵文华一行为何前来金陵帧王可是向来和严嵩父子不登对的啊,他们的走狗怎会出现在帧王的地面之上呢”
封十五一怔,摇头道:”这倒不知,确实颇为奇怪,铁鹰黑龙堂以前从不曾涉足江南地面,只在福建沿海一带活动。”
正在这时右厢房木门再被推开,商筱霜拿着方才的瓷壶走了出来,见两人正在说话,气氛有些沉重,不禁茫然的眨眨眼,把瓷壶交到楚行云手上。
“多谢楚公子!”
呖呖娇声中楚行云不在意地接过瓷壶,顺手放在木座上,朝她点点头,转首望屋外瞧去,此刻阳光普照,经过刚才一阵耽搁显然辰光已经不早。
商筱霜也怔怔地随之望向外面,目光里仿佛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带着些惆怅傍徨。封十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打破沉闷道:”令祖的伤势好一些没有”
商筱霜娇面一红,差涩的道:”好一点了,谢谢这位大哥的关心。”
楚行云忽然微哼一声,回头道:”在振威镖局旁的流水河上,有一座用钢索串连着的百年吊桥,现在还在吗”
商筱霜微愣一下,却立即笑道:”是的,那桥还在。”
他冷冷地凝视着眼前面若娇花的丽人,目光有些阴森幽冷,忽然迅速的开口问道:”流水河边那块千叠石依然无恙”
商筱霜伸出小巧舌尖润润嘴唇,慢慢道:”公子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些事来”
楚行云笑笑,神色缓和下来,解释道:”令祖说来自振威镖局,那地方我去过一次,对那吊桥和千叠石影象极为深刻,所以顺便提提而已。在那里姑娘大约平常不大注意这些吧”
商筱霜惊觉的目光朝松木座上的白瓷壶扫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进入屋里,留下了封十五满脸都掩不住的疑惑。等她关上了门,他急不可待的开口道:”公子,方才€€€€“楚行云迅速向他使个眼色,淡淡笑道:”方才我只是逗她玩玩,她生得清丽美艳,楚某则公子怜花,如此而已。”
封十五闭上嘴,他已意会到不太对劲,只是却说不出来什么来。楚行云用手指指右厢房的门,示意要他留神注意。
房里静了下来,封十五带着儿紧张意味地注视着右厢房闭着的门扉,楚行云则忽然不似刚才欲急着下山的姿态,合目假寝,合上的睫毛难以察觉的轻轻扇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浓雾渐渐散去,山居奇景一一显露眼前,此刻右厢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被缓缓打开,商筱霜手里托着先前楚行云送进去的那方木盘又走出来,盘子上还剩着大半只油焦的烤鸭。
“姑娘,有什么事吗”
封十五嗓音有点发沙,忽然开口问道。
商筱霜像是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怯怯道:”哦,外面这么静,我还以为两位都休息了呢!一定又是我吵醒了二位,真不好意思……”
封十五站起来,道:”没有什么,姑娘将这托盘交于在下吧。”
商筱霜眼角斜瞥闭眼的楚行云俊面,低低道:”楚公子睡了么”
封十五伸手接过托盘,也压着嗓子道:”是的。”
将盘子递过,她望望他此刻有些萎靡,别有意味道:”大哥,你是受了伤”
封十五干声打个哈哈,含混道:”皮肉之伤没什么。”
商筱霜又向四周转着美眸瞧了一阵,仿佛在尽量找些理由多呆一会,封十五舐舐嘴唇正欲说话,她忽地摇晃一下往前一个跄踉,封十五伸手待扶却又突而缩回,商筱霜双手往前一张,似欲抓住一件东西支持身体,晃了两步才险险站定。
“姑娘怎么啦”
封十五龇牙一笑,疑惑的道。商筱霜纤手扶着圆额,软绵绵道:”我有点头晕…大约是这几日太疲乏了,眼前黑蒙蒙的…”
封十五弯弯嘴道:”那么姑娘快去歇着吧,不用老是东跑西跑,莫要一老一小都躺下了呢。”
商筱霜好像从他言词里察觉了什么,俏脸紧了紧又松下来,弱不禁风地往房里走去,身子摇摇晃晃得似是很不舒服。封十五忽然吸吸鼻子,迷惑地往周遭扫视一眼,又看了看仍自岿然不动的楚行云,皱着眉毛,摇头叹息一声。
楚行云正在闭目沉思那古怪的爷孙时,蓦觉体内那股疲乏晕眩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宛似一只无形的魔手紧紧抓着心脏,适才就是为这他才闭目养神的,本道是昨晚劳累所致,也未放在心上。但此际情形越来越重,他已经知道不妙,这种情形显然是中毒了。但是,这毒却是在哪儿中的呢
他霍然站起,却觉得周遭好似在旋转跳跃,一阵黑雾升在眼前,脑海似同时响起十个旱雷,全身力道突然完全消失酸软不堪,无尽疲乏袭来。他摇晃跄踉着伸出双手想抓住一件东西做依恃,抓住了,是个人体,哦,是封十五,但他怎么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去了呢
朦胧不解中,一张俏脸在隐隐黑雾里出现在厢房门口,楚行云觉得似曾相识,他甩甩头:”哦,她就是那个商筱霜姑娘,人满清纯,但就是有些害羞。”
但此刻那满是恶毒表情的脸上为何阴邪地讽笑着,就宛似一个披着黑纱整日与蝙蝠蛇虫为伍、来自深山古洞里的千年女巫。
楚行云虽觉肉体疲累眩迷越来越重,但神智却反倒变得清醒,他噔噔噔往后连退几步,用手抓着木椅,低哑道:”商姑娘…”
那张面孔往前移进,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凝注着他,似有一种生硬与仇怨相糅的韵息,苦涩已极。
他用力摔摔头,嘶哑叫道:”你…你意欲作甚”
那张好像离得很远却又似很近的面孔有些模样了,中间隔着一层云雾,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只听得一个幽幽声音宛自天际传来,细细的有些阴森之感,冷然答道:”楚行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下你的气运终于尽了。”
楚行云用手搓揉太阳穴,努力保持着清醒,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冷冰冰的声音显然充满刻骨仇恨,切齿道:”你先伤害了我的姐姐,后又杀害我的未婚夫,‘怜花公子’楚行云,你这空有其表虎狼其心的恶魔,今日还我一公道来!”
楚行云再次摔摔头,迷蒙中那张面孔又移近一些,已可见其满脸俱是怨毒。他试图提起丹田真气,但那往日里流畅自如的真气宛似萎颓了般涣散虚软,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聚不起来,连天下四尊之一的江南楚临川的绝世神功”万象归元神功“同样亦无用。
他咬咬牙,怒吼一声暴叱如雷,奋出平生之力,双掌微收骤放如两片钢刀猝然飞出,快毒狠凶!只听一声尖叫,紧跟着一声怒吼,楚行云神智一阵晕迷眼前立时一片黑暗,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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