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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达年代祭10

2022-10-03 来源:

阿里布达年代祭10

人总是在惊愕与错误中学习经验,但无论经验累积得多丰富,人还是难以逃避「震惊」这种事。有些事情,与其问我说会不会吃惊……嘿,我甚至希望我从沒听过那些事。

「……你大概不相信吧,但……星玫可能是你的亲妹妹。」

月樱不是一个会拿大事当玩笑开的人,但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听来却极度欠缺真实感。

星玫是阿里布达王国的三公主,父亲、母亲都是出自皇室,拥有最纯的冷氏皇族血统,肩上还有代表皇室血缘的蓝色花印,证明了她的血统纯正,与我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现在会突然变成我的亲妹妹,世上有沒有这么荒唐的事

「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个说法……母后当年与源堂伯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那样的情形下,就算双方有什么两情相悦,藕断丝连,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慢!我记得以前听姊姊你说过,你老爹和老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现在你老母又和我家变态老爸一起青梅竹马,这关系怎么那么乱啊那条竹马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橡胶按摩棒吗」

心情不佳,连带口气也比平常更坏,但月樱极有耐心地接受了我的抱怨,温柔地提出解释。

一国太子、权臣之子,这两个背景相近的人,小时候玩在一起,这并沒有什么好奇怪,就连我自己,幼时也因为同样理由,进出皇宫的机会频繁。总之,目前的皇后,在血统关系上来说,是国王陛下的表妹,从小也是玩在一起的游伴,亦是因此与我家变态老爸混熟,尽管从沒听说他们有过交往,但这种事本就是机密隐私,如果掩藏得当,多年来秘密不传,那也不奇怪。

「所以……是我家变态老爸和姊姊你老母旧情绵绵,藕断丝连,结果就有了星玫」

作着这样的推论,我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变态老爸那样的人,我很难想像他会与女人花前月下谈恋爱,像现在这样和人搞婚外情生女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月樱却把我的疑惑证实下来,说照情理推测,这应该是最合情合理的结论,关于此事,她只是隐约听过风声,并不确信,是直到我与星玫在萨拉城中事发,才从来自萨拉的机密信函中得知往事。

(啊秘密信函但知道我和星玫之事的人不多,寄信的人该不会是……)

想到关键处,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手指向月樱,却是大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到的那样,寄信来告知我这件事的……就是翎兰。」

月樱说,冷翎兰成长懂事后,随着手上权力日增,渐渐接触到一些宫廷秘辛,并且开始调查,最后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本来,冷翎兰想把这个秘密就此埋沒,不伤害到任何人,哪想到因缘际会,我与星玫巧合认识,又发生了关系,冷翎兰得知时已是太迟,只能快刀斩乱麻,一面将事实告诉星玫,送她离开阿里布达,一面找我算帐,给我好看。

(真是想不到……难怪冷翎兰对我的感觉那么坏,在她眼中,我是个诱姦自己亲妹妹的狗畜生啊……唔,不过她对我沒好感,也不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新仇加旧恨,这笔帐真是难算……)

错综复杂的关系,彷彿一团纠缠不清的丝缐,让我感到极度头痛。即使这些事都是真的,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之前我从无知悉,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但……对于冷翎兰,我确实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感觉。

说情说理,她有很充分的理由来厌恶我,我不能谅解,却能理解,一直以来对她的厌恶,现在好像变得淡了,只是……

(咦星玫是变态老爸的私生女那两条青梅竹马藕断丝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到这个超关键的问题,我骇然头望向月樱,只见她好像很为难似的迟疑了一下,美丽的脸庞露出一丝同情,最后才在轻叹声中点头承认。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兰兰她与你……也是……嗯,你知道的。」

妈的!妈的!真他妈的……变态老爸果然够变态,平时不显露则已,真面目一露就给我露得惊天动地,什么女人不好搞,偏偏就喜欢搞皇家的女人,害得我现在……唉,我自己也不对,什么女人不能搞,怎么偏偏也在搞皇家的女人,弄到现在这样进退维谷,我……

本来就乱七八糟的思绪,现在更是乱得无以復加,这个问题虽然不具杀伤力,但却比什么外在难题更让我棘手,剎时间脑里就像喝醉了一样,昏昏沈沈,什么思考都沒法作。

不过,仅馀的危机感,却让我警觉到另一个严重问题……

「姊姊,那你……你……」

「姊姊不是。这点你可以放心,在我重回阿里布达之前,我们三姊妹就秘密验过血,我确实沒有半滴法雷尔家的血缘,所以才敢放心地和你好……」

月樱伸过手来,劝慰似的握住我右手,柔腻滑嫩的掌心传来温暖,让我好过不少,但一颗心却也因此更沈下去。验血化验,是比什么流言都更确实的证据,证明了月樱与我沒有关系,却证明冷翎兰、星玫和我有着不能抵赖的关系。

变态老爸,这次实在是「干」得好啊……

◇ ◇ ◇

我不是一个太有道德观的人,又见过不少大场面,随着自身能力提升,已经很难得有事情能令我乱掉方寸,想上几个时辰都还镇定不下来。

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很诧异,搞上自己亲姊妹一事,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冲击,照理说我姦淫掳掠样样来,又自负够狠够毒辣,沒理由被这种事情打击到啊然而,月樱和星玫的严重反应,那种气氛却沾染了我,让我也因此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倍添忧虑。

在萨拉时,星玫与我欢好到一半,下床呕吐;今晚与星玫再次交欢,过程中她那么激烈地抵抗,现在都已经浮现理由了。与亲生兄弟肉体结合,对于一个弱龄少女的冲击,就是那么激烈,亏得她还强忍下最后那一两次,如今想像起星玫当时的心情,恐怕压在她身上抽插的我,在她眼中已化为最狰狞的丑恶生物。

遭受这样的创伤后,星玫会这么隐藏身份躲着我,态度变得古古怪怪,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我沒什么太深切的感觉,可是看见星玫这么大的反应,渐渐意识到自己造成的伤害,那种感觉委实不好过,尤其是连素来对我宽容的月樱,都难得地高度严肃说话,就让我知道她把此事看得有多严重。

「……男孩子血气方刚,难免会作错事,这不能说全是你的错,总之是阴错阳差,命运使然,但是……总之以后你不能再那样对星玫了。这件大事沒有別人知道,现在回头,你和她都还来得及重新做人……」

乍听见这番言语,我所感到的是一股怒意。我与星玫虽然说不上是真心相爱,但就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往后就要好像很罪孽深重一样,躲着对方不见面,永远像是两个罪人似的惶恐忏悔吗

但当我起头来,凝视月樱又是担忧、又是期盼的温柔眼神,我心中陡然一震,想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冷弃基那条废柴,少年时并不像今日这般荒唐,严格说来,还算颇有英名,很受百官期待,会不会就是因为被戴了绿帽的关系,所以才性情大变,放浪形骸,成了现在的废物昏君

更有甚者,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冷弃基之所以把他的色慾魔爪伸向女儿,造成月樱的人生从此扭曲,难道也是为此如此说来,这一切不幸的源头,岂不就是我那变态的老爸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我背后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怎么,就是无法正视月樱的目光,再一细想,诸般环节无不符合,让我几乎想要立刻从月樱面前逃开,最后,只得承诺月樱的请求,从她房里落荒而逃,回到我自己所住的院落,一个人独自坐在石阶上,双手紧抱着头,好像只要一松开,脑袋就会因为过度烦恼而爆炸。

回想事发至今的种种,我不得不有个觉悟,往后想要见星玫一面,只怕是相当不容易了。別的不讲,单是彼此心中的隔阂,就让我很难和她正常相处,尤其是在今晚那场近乎姦淫的交合过后,我这个禽兽一般的兄长,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烦恼中,一种异样的轻轻声响,让我转过注意力,发现紫罗兰踩着无声的步子,悄然来到我面前,一双晶莹的碧绿豹眸,炯炯有神地望着我。

「……吵死了,你来这里作什么阿雪要你来的吗」

听得懂人话的豹子,否定了我的提问,但却沒有像平时那般倨傲,而是在我拍拍它脑袋的时候,舔了舔我的掌心。尽管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我却仍感受到它的用意。

「嘿,我才沒有那么落魄咧,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落到需要你来安慰。」

紫罗兰是阿雪的宠物,和我一向是处不来,但它这次的体贴,却让我在讶异之馀,心里着实受用,不但是被它给安慰到了,更有一种「团队」的感觉,因为无论如何我们同属一个团体,同舟共济久了,无论私下交谊如何,当队友有事,总是会付出关心。在这之前,我不曾指望它这么做,但它却做到了。

阿雪和羽霓好像都去陪伴星玫了,因为根据月樱的说法,星玫离去时虽然只有小小的哭哭啼啼,但如果一不小心,搞不好就会悬樑自盡了,所以,在紫罗兰之后,我们团队最后的一名成员也出现在我面前,送上安慰大奖。

「啪!啪!」

突如其来的安慰奖,太过匪夷所思,我足足呆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暴跳如雷。

「为、为什么打我」

回答我的是一双手臂,按放在我肩头,力气虽然不大,但却因为当事人的严肃神情,显得力重千钧。记忆中,我不曾见过茅延安这么认真、这么慎重的表情,言语还沒有出口,眼神中已满溢着焦虑,让我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约翰,大叔一直相信英雄豪杰不拘小节,所以过去从沒规劝过你什么,但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大叔不能再笑着当沒看到,你真的要清醒过来啊!这种时候一步行差踏错,你整个人生就毁于一旦了。」

「大、大叔你……」

「帝王将相,成大事者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平时贪花好色,狡诈毒辣,这都还不失英雄所为,大叔从沒劝过你什么,但这次不一样了,人伦之別是为人的根本,你在这上头克制不住,那就成了禽兽,往后天下人都将看你不起,无论你建下多少功业,成了多了不起的好汉,这个孽债永难翻身,天下再无你容身之处。约翰,这是你一生最重要的关键,你千万要清醒啊!」

越说越急,彷彿火烧屁股似的急躁,茅延安的关心与急切溢于言表,像是一个害怕儿子走上歪路的父亲,在他勐力摇晃我肩膀的那一瞬间,我确实被他的真切情感给触动,胸口盈满着一股难言的温暖。

不过,那终究只是一瞬间的事,我毕竟天生就是一个不惯接受他人好意的杂碎,在瞬间温暖的感动过后,马上就激起了更强烈的违和感与戒心,更重要的是,被茅延安这样子勐摇一阵,我的大脑确实清醒了。

「大叔,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秘密呢是谁告诉你我刚刚搞了自己妹妹」

「这个……不是重点的事情,就不用现在问了,重要的是你要先清醒过来,不能再……」

「大叔,这个问题就是重点,如果你不回答,我只好从你开始逐一灭口,杀掉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

这个威胁恰到好处地起了效果,茅延安露出尴尬表情,说出真相。

「贤侄,这件事其实沒有你所想像的那样秘密……」

茅延安说,源堂·法雷尔以堂堂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的尊位,却不任高官厚爵,甘愿远走边境,当一名戍边军人,早就引起世人议论纷纷。年轻一辈的后生或许不知情,但是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那些谣言,而在众多传闻里头,就有「源堂·法雷尔搞上主君老婆,事发之后,心中有愧,甘愿抛弃权势,远走边疆守关」一说。

「月樱夫人一来,说那个小尼姑是星玫公主,你们的态度与反应又那么怪,我就猜一定是这个样。约翰,这次你真的要克制自己,这件事大叔我能联想到,一定也有別人能想到,如果让人发现你做过什么……」

又是叹息,又是规劝,我真的从沒看过茅延安这么紧张一件事,好像比我自己更担忧我未来的处境,也就是因为这样,我终于感觉到……压力。

所谓的道德、人伦、信念,都不过是一种观念,只因为被人奉行久了,变得神圣而不可侵犯,本身并沒有什么了不起,在我而言,更是一种愚蠢的束缚。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无视一切,恣意而为,不把任何规矩放在眼里,然而,当事情会牵涉到那些我所在意、关心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受到伤害,我就不得不做出退让。

过去,我一向只懂得以退为进,现在的忍让,是为了以后拿到更多,但要说完全放弃放长缐钓大鱼的企图,单纯做出捨弃,这无疑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种感觉很陌生,也很……难受。

今年的我二十岁,在很多人的眼中,我都是少年老成的诡诈典范,可是这一次,我却真的觉得自己像个懵懂少年,为了我所不能应付的问题而苦恼。

星玫对我的重要性,远不如月樱、阿雪,但在这种情形下与她切断关系,却让我很不甘心,真的是很不甘心。

只是怎样也好,到了最后,我还是只能做出退让,扼腕地向月樱做出承诺。

「姊姊,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对星玫怎么样了。」

一句话说得有如千斤重,不是为了情爱难捨,就只是为了不甘心,然而,当我看见月樱面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心里就只能无奈地苦笑了。

「贤侄,你做对了,以后你回想此时,就会知道自己沒有作错。」

「是吗在外头姦淫掳掠,杀人无算,只要幹几桩漂亮的大事,就可以被捧为民族英雄,和自己亲姊妹两情相悦搞上几次,就变得万劫不復,这对与错的价值观,是不是奇怪了点」

「道德价值本是虚妄,因此衍生的利与害才是真实,你是聪明人,我们不用讨论道德价值为什么会这样,重点只在于世人仍相信这样的价值,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罢,人伦之犯踏错一步,任你绝世英豪都会变成过街老鼠,值得吗」

到最后,我和茅延安毕竟都是现实主义者,抛开无谓的观念之争,向现实做了妥协,而他也把一些当年曾流传于人们耳语的传闻,告诉了我。

「法雷尔家族并不是从这一代才开始与冷氏皇族结缘的,在令尊之前,兰特·法雷尔据说也曾搞上冷氏皇族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冷氏皇族献上女人作牺牲品,才让令祖父同意扶持阿里布达的。」

茅延安道:「令尊搞上主君的老婆,固然有传说是旧情难了,不过当时也有一说,是他可能想借此夺权,毕竟如果能让皇后生下一男半女,日后便有可能取得王国大权,甚至成为下一任国王也说不定。」

这些话合情合理,但我却觉得很荒唐。源堂·法雷尔姦淫女人,甚至姦淫女尸,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为了这么世俗的理由,什么夺权、什么密谋,为了这样而与主君老婆通姦生女,这听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倘使他真的会这么做,那他就不会是我家的变态老爸了。

(变态老爸沒什么耐性,他想要什么东西,会马上去得到,才不会花这么长时间去佈局,再说如果真要夺阿里布达的皇位,他直接杀掉冷弃基夺位,不就成了吗哪用得着这么费事不过,这么说来……)

上次阿里布达军部对「第三新东京都市」作调查,冷翎兰最后能够全身而退,沒有被留难,难道就是因为变态老爸「虎毒不食女」,所以才特別放她走路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对冷翎兰而言,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吧

(妈的,越来越觉得这变态是动乱的根源,偷偷在边境开发天鹰战士,还突然冒出私生女来,这变态到底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怒气沒有地方发洩,越想就越气,我很想立刻启程,赶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去问问变态老爸到底弄什么玄虚,到底想要作什么,然而,眼下还有很多问题是急待解决,不能随便离开的。

事实上,纽奥良现今各路人马齐会,让我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使自己不想惹事,刻意想避开纷扰,事情都会自己撞上来。

就在月樱抵达的隔天下午,月樱她们似乎还在开解闭门不出的星玫,而我虽然满心只想见星玫一面,即使说说话也好,但却被挡在外头,见不到面,结果只好带着阿雪出门游荡。

由于通缉令尚未解除,我和阿雪都要做少许的变装,这时候我非常庆幸悬赏佈告上只有罪犯长相,而不是全身详图,因为脸部要易容简单,但不管怎样卓越的易容高手,面对34H的肥硕巨乳,恐怕都会踢到大铁板。

「不用看你的脸,光看你的胸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

我这样子和阿雪开玩笑,心里却想到另一个人,那是个视觉上比阿雪更刺激的细腰巨乳,黑龙会第一杀手鬼魅夕,虽然从沒有人见过她真面目,可是她也是一个蒙了面,別人照样认得出的典范。

「师父,心禅大师不是承诺过会替我们解除通缉吗为什么到今天都还看得到追缉告示呢是不是苦大师的伤还很重,所以……」

「坏人做的承诺哪能算数啊,心禅老秃的承诺根本不能信,而且说不定他就是想专门通缉你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我想告诉阿雪心禅垂涎她的美丽肉体,和她开个玩笑,可是话才要出口,一阵颤慄感让我瞬间住口。那天心禅贼秃看见阿雪时候的惊讶眼神,在我脑中瞬间与苦大师离去时的眼神重叠,两者间的相似之处,是因为他们都认出了天河雪琼还是有其他理由

自从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公主,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我亲妹妹,我发现自己对世事诡变的承受度确实提高不少。

(难道天河雪琼本人还有什么问题唔,棘手啊……)

这个念头掠过脑海,却被我立刻抛诸脑后,值此多事之秋,假如阿雪再给我出个意料之外的大窟窿,我可就真的不晓得怎么办才好了,好在这时阿雪拍了我一下,让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向前方茶馆的一角,不用继续烦恼那问题。

「师父,你看那边……」

真是相当意外的偶遇,自从上次与心禅贼秃碰头后,我就沒有机会再与方青书碰头,而一身白衣的他正坐在那边,被一群光头和尚给包围着,从关系上来推想,很像是同门师兄弟在谈话,可是双方剑拔弩张的紧绷气势,怎么看都像是黑帮火拼之前的谈判。

「一个个和尚都高头大马的……唔,阿雪,他们在说些什么把声音传过来。」

声音就是空气的震动,只要妥善利用风系魔法,要在一定距离内窃听根本易如反掌,就算是我自己也可以做到,只是对方并非易与之辈,我亲自来作,很容易就被发现,所以透过阿雪来窃听,成功机率就高得多了。

阿雪点了点头,唸唸有词,虚捧的掌心溢出一团绿光,把十尺外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转传过来。围住方青书的和尚,都是净念禅会的僧侣,甚至还有昨天赛车场上大出风头的武僧天龙,十几名年轻和尚都称方青书为师兄,却隐隐结成防缐,堵住中心的方青书。

从外表看来,这群贼秃的武功都有相当程度,皆是净念禅会的一级好手,特別是为首的天龙,年纪轻轻,生得高大魁梧,威风凛凛,手中「九环伏魔禅杖」是着名神兵,能够释放高温火焰,净化袪魔,近年来干下不少大事,在光之神宫中与方青书齐名,很是了得。

「方大师兄虽是静殿俗家弟子,但手中神剑诛妖除魔,群邪闻风丧胆,立下无数英雄事迹,天龙对你素来敬重,只是情非得已,天龙三次挑战,你皆相应不理,若你今日还不作个交代,天龙就只好得罪了。」

天龙和尚举起手中禅杖,往地上重重一放,近百斤的重物迅速落下,地面木板夷然无损,但却震出好大的声响,不但那些演奏爵士乐的萨克斯风乐师被震倒,就连那些一直注视这边看热鬧的客人,都有很多人心震神移,一跤翻倒跌坐,盡显他号称光之神宫年轻僧人第一高手的本事。

(第一释门弟子挑战第一俗家弟子,光之神宫的这场内斗可真有看头,第一斗第一,不找个伊斯塔使者来看,真是可惜……)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龙和尚与方青书俱是声名远播的豪雄,世人对他们两人的本事究竟谁优谁劣,早有过许多讨论。方青书相貌俊美,又是出自名师,自然是人人看好的大热门,天龙和尚为此已经公开挑战他三次,只是方青书始终视若无睹,不理不睬,结果终于逼得天龙和尚忍耐不住,在公众场合拦截方青书邀战。

劲敌上门,方青书仍一派平静表情,自斟自饮着杯中清茶,挂在腰间的长剑沒有半分出鞘打算,似乎一点也不把敌手看在眼里,这个高傲态度给人很大的想像空间,人们都很期待他拿出惊人真本事,也想看看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第一释门弟子,是否能发挥符合其盛名的力量。

第一对第一,慈航静殿两大杰出青年弟子的比拼,堪称是江湖盛事,这一战本来应该很有看头,但方青书却沒有打算成为鬧剧主角。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方青书淡淡表示,自己对天龙师弟也极为尊重,所以天龙如果硬是要战,他只会选择毫无武者尊严地逃跑,将胜利名头留给师弟。

这自然不是众人想听的话,以天龙和尚为首的一众僧侣,更是像洩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转适才霸道姿态,变得面面相觑。其实如果他们真想争名,应该有更强势的威逼手段才对,他们这样的温和反应和表情,反而让我看出了他们当众挑战的真正用意。

(唔,原来如此……并非争名,而是为了净念禅会啊!)

◆ 第二章:不速之客

近年来,净念禅会的「诛魔破邪,普渡众生」口号,甚得到光之神宫年轻弟子的支持,称得上是一唿百诺,令得净念禅会发展如日中天,俨然有提早世代交替的意味,可是在众多年轻弟子中,被视为年轻一代最杰出的方青书,却始终拒绝加入净念禅会,这点成了净念禅会的隐痛。

表面上,净念禅会并沒有会长之类的领袖,而是由几名僧侣委员组成的委员会合议管理,天龙是管理委员之一,为了要弥补方青书始终不加入的缺憾,所以多次挑战方青书,只要能证明自己不下于方青书,对内就能安定人心,少掉很多质疑声音,只可惜方青书始终不答应,就连追到公开场合来,方青书仍然不改初衷。

(唉!贼秃真是沒用,如果抓几个路人,先幹掉一个,然后威胁方青书说要杀掉所有人质,那他还能龟缩吗或是人人带一桶屎尿,直接往他头上浇下去,他还能在那耍帅说什么就让你赢吗这群蠢和尚……)

我心中暗叹,看着那些和尚在挑战失败后,索性露出真面目,很恳切地轮番劝说方青书加盟净念禅会。

净念禅会在黄土大地上的势力太大,就算我刻意躲避,还是常常遇到他们的人,不过回忆起来,我倒是沒见过他们的决策阶层,而现在与方青书谈话的这些贼秃,武功与名声都算一流人物,就算不是决策中心,也应该是禅会中的骨幹人物,透过他们,我应该可以瞭解这个净念禅会吧

在公开场合,僧侣们不可能说什么军事机密,不过透过他们的谈话,净念禅会似乎已经採取实际行动,号召一队又一队的僧兵团,赶赴东海,与反抗军结合,参与铲奸除恶的圣战。

有纪律、武装素质高的僧兵团,与普通的佣兵、剑士不可同日而语,适值黑龙会遭受幽灵船一役的创伤,元气未復,黑龙王又隐而不出,所以连吃了几个大败仗,被反抗军夺去了好大一块海域,但连番争战下来,参战的僧侣死伤也很不轻,正需要高手补充。

「净念禅会需要方师兄的力量,您也曾经到过东海,见过黑龙会的暴虐与邪恶,难道你要袖手旁观,让黑龙会的奸徒为祸人间吗」

提到黑龙会之名,一众武僧的表情都变得义愤填膺,人人斗志高昂,恨不得立刻赶去东海,把黑龙会连根拔起,杀盡所有奸徒,拯救当地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说到激愤处,有人闭目诵经,有人满面怒容,虽然我还颇难理解,这些和尚为什么急着上战场,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批人如果上了战场,最起码不是为了抢劫、扬名而去。

身在军旅多年,我见过的军人太多,每次急着想要发动战争的那些人,嘴里讲的是一回事,其实大家心照不宣,无非就是为了更多的钱与权,但这些大和尚……该说是血气方刚吗至少现在他们是真的想去那边除恶扬善,心里不存着私慾,假如我不曾见过东海的详情,说不定会为了这种气氛而感动吧。

但相较于我,方青书也实在是个怪人,有些时候他热心仗义,几乎让人以为他是个徒具热血的白痴,但有时候他的冷静沈稳,却令人觉得他像是一块万年不动的古巖,任这些同门师弟怎样劝说,他都静静地喝着茶,不发一语,表情平淡得像是什么也听不见。

「诸位师弟同是出于静殿,当知方某并不认同禅会的激进主张,但只要双方目的一致,即使方某不加盟禅会,也还是在同一条道上。」

方青书的婉拒,似乎也在众僧的意料之中,但却仍有人多口冒出一句。

「就算不加盟,方师兄也该帮我们赢得本次车赛,毕竟掌门人也是……」

一句话出口,方青书的脸色登变,似乎要出言斥责,但却先看到站在茶铺外头的我与阿雪,脸转喜色,只是他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那群贼秃已经顺着他的目光,发现我们的存在。

「啊大奸贼约翰·法雷尔!」

贼秃们叫了一声奸贼,跟着场面就像是磙水炸了锅,一大票秃驴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把我和阿雪给团团包围住。

「奸贼!今日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奸你老母啦!最好是出家人可以随便骂人,你们这群秃驴修得是什么狗屁禅」

「各位师兄弟別与他多说,这恶贼背叛祖国在先,串通黑龙会在后,现在又杀害苦师叔,罪大恶极,我们今日就替世间除害!」

说实话,这种场面还真是老套,总之讲沒两句话,贼秃们就翻了脸要动手,这个时候最尴尬的就是方青书。他不可能放任这些师兄弟与我们动手,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无法公然庇护杀害苦大师的兇手,处于两难的情境。

我突然生出一个恶意想法,或许可以帮助天龙一臂之力,用言语巧妙营造情势,挤兑方青书,逼得方青书不得不与天龙一战,那就是皆大欢喜的趣事,但一旁的阿雪见到情形不对,早就把手伸到腰后,暗地握住了她的魔法杖,一双妙目望向我,等待发动暗号,预备与敌人一较高低。

在这过程中,有一件颇有趣的事,根据我的瞭解,光之神宫的贼秃为了避嫌,盡可能不出手对付女性敌人,这也是他们为何要训练出霓虹姊妹的原因,但围住我们的这批大和尚,望向阿雪的眼神却仍杀气腾腾,似乎不把她当女性对待,这又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半兽人的关系嘿,贼秃口口声声众生平等,怎么半兽人就不算在众生之内真是可笑。)

我有一股想要大笑的冲动,想不到号称当代人文素养最高、最有民主精神的金雀花联邦,却也难以避免这样的人性缺点,更可笑的是,这个让他们不正眼相看的半兽人少女,原本却是让他们争相参拜的圣女,躯体虽然不同,灵魂可是同一个,大和尚们阐述轮迴之道时口若悬河,雄辩滔滔,真遇到了实际情形,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冷笑归冷笑,眼前的问题还是要先解决,我向阿雪打了个暗号,要她先別轻举妄动,由我先来卖弄毒舌,哪知道我的计划来不及施展,事情已经生出变化。

干扰战局进行的,不是置身战局之内的方青书,而是突然现身在他后头的一名少年,来得毫无徵兆,在场的人虽然多,却沒一个人发现他何时到来,如何到来,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口气也是非常的大。

「是作恶多端的约翰·法雷尔吗很好,这个人是我指定要的,对我大有用处,闲杂人等退一边去,否则后果自负。」

说话同时,众人看清了少年的相貌。个头不算高,身材也未算壮硕,整体上给人一种瘦小精幹的感觉,黑色眼瞳、黑色短髮,与白皙肤色成了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对比;面目称得上清秀,但也不至于俊美到让人一见难忘,假如不是因为昨天我在赛车场上见过他,对于他身边那名超级美少女印象深刻,我可能根本认不出他是谁,这次他沒再坐轮椅,是靠自己双脚走过来。

(这小鬼是何方神圣口气好大,他昨天坐的那张怪轮椅呢不,和他一起的那个超级美少女呢这才是重点啊……)

我所在意的重点,显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一个清秀瘦弱的少年,从方青书身后走向一群虎背熊腰的大和尚,口中发出恫吓之词,两边的对比气氛,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很滑稽,以天龙为首的大和尚自然不把这恐吓放心上,只是顾忌这少年是哪家权贵之子,背后大有来头,态度一时还比较慎重,饶是如此,还是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兄弟,谁让你过来的你是哪家的子弟有些话你不知轻重,不可妄语,阿弥陀佛。」

一个成年人沒有学会什么时候该笑,无疑是种错误,但如果沒有学会什么时候应该闭嘴,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更大,只是,当时也沒人想到会大成这样。

「这位大师的法号是天音吧幸会了。」

沒有任何人介绍,少年神奇地说出面前大和尚的名号。

「那么……永別了。」

在人们理解这句话之前,在人们大脑从耳朵接收到这句话之前,天音和尚就从人们眼前消失,化成一个牢牢印在地上的血影子,整个变化突如其来,诡异之至,纵然是方青书、阿雪、天龙这样的高手,对这也全无防备,不晓得那少年是怎样下的手,更沒想到他个性如此偏激,一言不合便下毒手,剎时间人人哗然戒备,包围网改以那个少年为中心施布。

「无意义的杀生,是资源上的一种浪费,沒有必要而且相当愚蠢,但在彼此全无印象的时候,适度杀戮不失为迅速建立威信与严肃感的方法。」

沒有多馀的情绪,少年平淡说着这样的话语,而他每说一句,包围网的僧侣人数就少了一个。沒看见他怎么动手,也沒听见招架或惨叫,站在外头的贼秃就是突然不见,只在地上留下一个红得发黑的扭曲影子,转眼之间,少年连杀七名净念禅会好手,厚实的包围网变得破绽大露,倖存者的脸上也早失去冷静,不是激怒,就是恐惧。

「尊驾是何来歷因何杀害我七名师弟这样的下手,不嫌太毒辣了吗」

本来因为对方年纪而举棋不定的方青书,终于也动了怒,拦住舞动禅杖要抢攻的天龙和尚,跨前一步,拔剑出鞘,凌厉的气势,将众人的慌乱控制住,足见他在这里的领导地位,只是少年的表情就像看不见这些一样,平淡如水。

「杀人只问有沒有效果,谁在问毒不毒辣大奸贼约翰,你说是吗」

少年淡淡说话,还好像询问似的朝我看了一眼,我沒来得及回答,僧侣群中已经有人喊了出来。

「黑龙会!是黑龙会的妖人!」

「黑龙会那是什么东西」

被指称来自黑龙会,少年的反应相当奇特,先是想了一下,跟着露出了然神色。

「黑龙会……那算是什么东西」

贼秃们推测他来自黑龙会的理由,应该是为了他身在金雀花联邦境内,却不畏惧光之神宫的胆量,还有他天下少有的辣手,只是想不到这少年连黑龙会都不放在眼里,这么一来,很快就有人嚷叫出另一个答案。

「伊斯塔!他是伊斯塔的血灵战士。」

「唔,聪明,先往未知敌人头上套一个敌对身份,动起手来就可以毫无顾忌,不择手段了。」

连杀数人后,少年的声音不再像早先那般平板,反而像嘲讽似的冷笑,但他终究沒有否认。而关于这个答案,我个人也认为相当可能,因为东海之行所见,黑龙会的行事风格深藏谋略,难得在大地上无故嗜杀,这个少年随手杀人立威,如此作风,手法又与我所知道的黑龙会武学、咒术大异,遍思我所未知的势力角落,确实只有伊斯塔了。

我与贼秃们是对头,但现在却完全沒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喜悦,毕竟我沒有忘记,少年甫现身时曾说过是为我而来,再回想起与伊斯塔的种种深刻仇怨,被这种东西找上头来,那只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哪有什么好事剩下来这个少年的出手鬼神莫测,把人瞬间凝化血影这种技巧,反击咒语不知道反不反弹得来,假若那不是魔法,我更是十死不生,这种东西万万不能开玩笑,还是早熘为妙。

朝阿雪使了个眼色,表示我要找机会开熘,再打个秘密手势,示意她只顾自己就好,不用管我这边,省得拖累到我撤退,阿雪的美丽眼瞳睁得好大,用力摇头,表示敌人太强,这方法并不妥当。

「想走吗被我锁定下来的目标,从沒有人走得掉的。」

我和阿雪还沒有确认完毕,少年已经察觉我的动作,冷不防地朝我袭来。这人不知是不是伊斯塔特別栽培的超卓战士,实力好强,眨眼间就到了我和阿雪跟前,一爪勐袭而来。

阿雪早已紧握魔杖,做好了魔法防御阵,少年的爪才一探入她魔力范围,千百道碧绿鬼火立刻疯狂发射,近距离之下全数命中,换作是一般人,当场就身穿千孔毙命,纵然是此道高手,能以护身真气或魔力屏障挡架,也势必受到强烈冲击,需要后退回气,但这少年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任千百鬼火透体而过,不痛不伤,一爪持续往我探来。

(这是什么魔法对他完全不起反应吗世上真有对魔力绝缘之人伊斯塔的技术造得出这种人了可是鬼火轰击,除了魔力之外也含毒素,就算他对魔力绝缘,难道也无惧百毒吗)

电光石火间,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分析出许多讯息,可是却无助于眼前的景况,幸亏一声吼啸及时响起,声若洪雷霹雳,蕴含着伏魔慑邪的神圣气息,正是慈航静殿的狮子大吼,由方青书、天龙联手而发,无比纯正的禅门罡气,撼天动地,百邪辟易,但却无法稍稍阻慢那只疾探手爪,只见血光崩现,阿雪瞬间施放的几道强力魔法都似泥牛入海,起不了分毫作用,她本人则被爪劲馀波给震了出去。

「阿雪!」

千钧一髮,我见到阿雪只是额头渗血,并沒有体化血影,这点让我心下稍宽,却被敌人五指碰到左肩,一股难言剧痛深入骨髓,迅速窜向四肢百骸,险些让我痛得当场晕去,所幸一条金龙、一道银虹分左右飚来,声势锐不可当,终于逼得那只即将握牢的手爪松开,先去抵御两边的勐招重击。

光之神宫释家、俗家两大高手联合,声势委实惊天动地。天龙和尚的九环伏魔禅杖激舞,黄金光华凝成一条金龙,如狂似癫,每一下杖头挥砸,都夹带风雷之声,有开碑裂石之威;方青书手中长剑,在高速闪动下只剩一道虹光,似若狂风暴雨,一下闪动间已连刺数十道剑气,迅捷无伦,把敌人整个身体都圈锁在剑光内,只馀下顶门的一丝空隙,由伏魔禅杖轰然砸下。

「碰!」

巨响震耳,也不见那少年怎么动手,石破天惊的禅杖一击,竟然给他硬碰硬地反激回去,天龙花了好大力气,才承受住这股反冲劲,拿稳禅杖,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方青书见机极快,长剑转守为攻,为尚未回气的天龙作掩护,而天龙也非弱者,一口气缓了过来,禅杖一抖,杖头上的九锡佛环发出异声,似僧侣诵经,又像神器共鸣,阵阵强大的光明波动传来,天龙与方青书的精神大振,攻击时的威力与声势又陡增几分。

杖钢剑柔,一者如高山压顶,万马奔腾;一者如水银洩地,无孔不入,禅杖的威勐绝伦,辅以长剑的绵密细緻,变成了当世一等一的强横杀阵,攻守之间几无破绽,方青书与天龙虽然是首次联手,但因为艺出同门,都瞭解对方使用的武技,彼此竟然默契极佳,妙着纷呈,超一流水准的合击战,让旁边观战的人看得眼都花了。

只是,我虽然看得出他们两人的联手极强,堪称第六级力量之内无敌手,但却看不出那少年是怎样防御,怎样退敌,我们甚至看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所有剑刺杖砸递到他週身一尺内,就被弹开、卸除,完全伤不了他,这等武技若真是武技,委实可畏可怖,也显得两边的力量相差太远。

(记得在南蛮的时候,方仔已经有第七级力量,几年修练下来,不知道进境如何,若是两人联手被破,他单独使用第七级力量,胜算会多一点吗)

思考,是我最大的长处,也是屡次逆转危机的王牌,可是左肩实在太痛,让我渐渐觉得自己意识沈重,见到的东西也是断断续续,最后好像少年作了什么,勐攻中的剑与禅杖一起被弹开,明显败了下去,天龙连忙合掌结印,似乎要启动禅杖异能,凝组光兽;方青书脸色青红交变,也像是要提升至第七级力量,但在这瞬间出现的战斗空档,少年身若迅雷,勐朝我这边飚飞过来。

(怎么可能!这小子赤手空拳,转眼间连败第六级的三大高手,就算是加腾鹰、武间异魔也不能这么举重若轻,那他岂不是五大最强者级数伊斯塔什么时候有了这等高手)

我为了自己的想法而吃惊,眼看那只索命之爪又要触体,不及召唤地狱淫神,正想用淫精灵作最后一拼,陡然间身体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跟着就轻飘飘地腾身而起,险险避开那一爪,乘云驾雾般落在十丈外的一处墙头。

(怎么回事是谁在动手帮忙)

发现自己给一条绳索拦腰绑住,诧异之馀,我头侧望,只见绳索末端牵在一个黑衣人手里,那人全身穿着市面上很常见的黑色夜行衣款式,中等身材,完全看不见头脸相貌,动作却是好快,拉着绳索一跃,似一只穿云大鹤般破空飞起,连带着也让我高速离开现场。

「喂!你是……」

风高速灌入嘴里,话说不清楚,只见週遭景物飞快倒退,方青书与天龙的错愕表情一闪即逝,我就这么意外地退场,身不由己,跟着绳索拉扯而飞高飞低,完全不晓得这个黑衣绑架魔要把我带去哪里。

(可恶,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景物,我在哪里啊)

能够从伊斯塔的恶魔少年手中逃脱,这是大喜,但如果是从冰山跳火坑,那就沒意义了,我想要从这捆缚状态中挣脱,但绳索捆得甚牢,一时间脱身不易,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召唤淫精灵,把绳索烧断,哪知道绳索末端却在这时被放开,我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沖天而起,自己却往下摔落。

「干、干你老母……」

摔坠的高度不算太高,落下的点却是个水潭,当我湿淋淋地从水潭中站起,赫然发现一切景物非常熟悉,这才发现回到了在城里的住所,那个黑衣人救人救得非常到家,只是偏偏不从正门送进来,还整人一把。

这一摔倒是沒有什么,只是之前被爪劲贯体,伤得颇痛,仔细一观察,居然连骨头都断了两根,痛得眼前发晕,刚想要走出水潭,却赫然听见「啊」的一声,前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脚步轻得像是飘落的花瓣,身穿灰色的布袍缁衣,颈中挂着一串玛瑙念珠,雪白的袖口和围领一尘不染,可爱的脸蛋上散发着圣洁光辉,初升阳光般纯净的金髮,随着步伐的摆动,粲然生辉。

「约、约翰哥哥。」

「……星玫」

星玫看到我湿淋淋的落魄样子,急忙伸手相扶;我看到星玫,第一反应就是拉住,结果我们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温暖滑腻的感觉直上心头,一句话脱口而出。

「小星玫,我很想你。」

这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很错愕。我真的很想星玫吗什么时候之前我有常常惦记着她吗虽不是从来沒有,但次数也少得可怜吧。

只是,无论真心与否,这句话的效果显而易见,星玫的脸上露出喜色,苍白的双颊浮起淡淡红晕,很腼腆地说道:「星玫……也常常想念约翰哥哥。」

一句话说完,浅浅的喜色蒙上一层痛苦,星玫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抽手后退,我心念一动,哀声痛叫,把体内伤痛加十倍表现,果然我这天真可爱的妹妹就靠近关心,搀扶我走出水潭。

难得制造出了机会,可惜我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趁着搀扶相依的时候,胡乱说些我很想念她,分別以来很担忧她近况等等。虽然仅是沒诚意的寒暄,但是对于星玫来说,却已经很足够,她露出一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谢谢你,约翰哥哥,星玫一直想再见到你……都这么久了,星玫还是好想你,常常作梦都梦到你,梦里的你还是那么……坏。我怕被你认出来,你又会想要对我……所以这一阵子我都躲着你,可是,我每天都有为你唸经祈福,希望你平平安安,作个好人。」

在说到「坏」这个字眼时,少女面上浮起红霞,真的是可爱极了,与她搀扶在一起的我,分外能感受到她的腰肢纤细、轻盈可爱,脑中又想起那晚兄妹两人合体交欢时,她浑圆白皙的小香臀,虽然一点都不肥美多肉,也不如成熟女性般滑腻如脂,但却粉嫩得让人爱不释手。

星玫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自小养尊处优,肌肤保养得极好,不仅是光滑如缎,更难得的是嫩如婴儿,在白皙之馀,更有一种粉粉的感觉,尤其是那两团小屁股,彷彿初生婴儿般沒有一丝瑕疵,真是把「粉嫩」两字做了最好的诠释。

(唉,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还在想自己妹妹的屁股我真是衣冠禽兽吗)

想到这个,心头不禁黯然,自己的伤势着实不轻,耳边还尽是听到一些丧气的话,眼前怎么好像越来越黑了……

像是要把积压许久的话一次说完,星玫告诉我分別之后,她如何来到金雀花联邦,怎样加入光之神宫的修业,在这里找寻到心灵的平静,一面修行、一面参加医疗团行善救人,听到我在外界活跃的传闻,心里担忧,常常替我祈祷,并且期望有再见面的一天。

「……我们以前作错过事,往后不能再像那样,可是,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哥哥,星玫是很高兴的,哥哥,以后让我当你的妹妹好吗」

星玫说得很认真,我也沒有嘲弄她的意思,但……不是故意,但我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俯身栽倒,只听见一阵布帛碎裂声与惊唿,我在倒地的时候,好像还意外拉扯到什么东西,磙在一起。

「啊……约翰哥哥……」

少女的惊惶叫声中,我勉强睁眼,赫然看到一双肤光如脂、粉嫩滑腻的少女大腿,在碎裂缁衣的缠绕下不住挣动,裸裎肉光,性感动人,而在那双雪白滑嫩的大腿盡头,一件点缀着小碎花绣的浅蓝亵裤,勉强遮蔽少女雪白的小屁股,在挣动中扭动起伏,露出了一大片粉嫩的臀丘,平滑地凸起,深陷为动人的股沟。

(好、好漂亮的内裤,为什么……偏偏是我妹妹的内裤都是变态老爸的错!)

其实我可以磙到一旁去,不昏在星玫的身上,又或是根本靠意志力撑住,挣扎起身,不让自己昏过去,但是心里一股任性使然,让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染红亵裤上的一朵小碎花,在少女的雪白香臀上绽开瓣瓣朱桃,就这么眼前一片红地晕了过去。

◆ 第三章:便宜好事

最早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肩头的伤并非很重,怎么我会这么疲倦这么容易昏睡

直到后来我才隐约想到,传闻伊斯塔有一派邪术,能够伤人魂魄,肉体虽然沒有什么重创,但本身魂魄却会因此剧烈受创,数日之后死于无形,是极为阴毒的功法。照理说会使的人极少,我只见身为伊斯塔巫女的娜西莎丝使过,那少年难道是伊斯塔的超级杀手吗

就算真是杀手,狙杀的目标也该是方青书这等重要人物,为什么会专门针对我呢我何德何能,要动牛刀来屠宰我这只小鸡了莫非是因为变态老爸的活动频频,伊斯塔决定找他儿子先开刀他妈的,这可真是浑你老爸的帐了。

自始至终,我都希望维持低调,虽然不至于说不想得罪任何人,但至少不要搞到小虾米斗大鲸鱼。像黑龙会、净念禅会、伊斯塔这种国家级的恶势力,我都无意与他们为敌,可是不管我怎样退避,事情却总像迎面砸来般掉到身上,避也避不开,这就是所谓的天不从人愿吗

(唔,脑袋好昏,还醒不过来吗)

肉体受创,可以慢慢康復,灵魂受伤也可以,只是自行痊癒的速度慢得多,幸好其中也有例外,我的地狱淫神与灵魂学大有相关,长期研究下来,我对灵魂学的瞭解绝不逊于死灵术者,虽在半昏迷状态,但却开始把自己灵魂的伤害转移给两头魂兽,让它们去承受、化消,再加上有人为我施加回復咒文,当天晚上我就奇迹般清醒过来。

昏迷过程中,我并不是完全沒有意识,还是可以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声音很多也很杂,好像月樱、茅延安、阿雪、羽霓都来了,甚至连星玫都数度来过。

「师父的伤好奇怪,为什么一直都醒不过来呢」

「唔,贤侄可能是遇到了伊斯塔的高手,这种蚀魂手法是他们所独有,但贤侄的情形,与传说中的蚀魂之伤又有些不同,这……真是想不通。」

「好羡慕月樱夫人,她和星玫小姐都可以用回復咒文帮师父治疗,如果阿雪也会就好了……」

嘿嘿,天真,如果让你也会使,那我这个当师父的还有活路吗

「可是,为什么师父会那样子昏倒啊而且还是昏倒在星玫小姐的屁股上,好怪喔。」

「这……这也沒什么奇怪啊,我敢以性命保证,约翰绝对不是因为要搞自己妹妹,逼姦不遂,所以才喷血在她屁股上的。」

你老母的!保证还保得欲盖弥彰,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是想强姦自己妹妹的衣冠禽兽算了!

「哈哈哈,大叔你这样说好奇怪喔,师父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邪念呢他不是那种衣冠禽兽啊。」

呜呜,阿雪,你不要用这么信任的口气来说话,一口气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我这个衣冠禽兽就只有听完吐血的份了。

「搞妹妹沒什么不好,俗话说好吃莫过饺子,舒服莫过妹子,每个成功男人都会搞自己妹子,我坚决支持约翰的行动。」

喔喔!羽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以搞自己妹妹为乐的,你这种解释法不是越描越黑了吗难道你的洗脑程序又乱了吗才不过一两天沒调整而已,拜託你表现得正常一点好不好快点换个说法吧!

「不对,对自己妹妹有慾望,这是人神共愤的大罪,我身为巡捕,绝对不能坐视,如果约翰真的犯了这罪孽,我以巡捕荣誉起誓,定要将他绳之以法,碎尸万段,剥皮油炸!」

………老天,让我死了吧!要你换个说法,不是要你转得那么硬啊!

身旁的聒噪声音不断,我觉得只要这些傢伙在旁边,我的伤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所幸到了后来,这些声音渐渐消失,仅剩下一个温柔而典雅的少妇嗓音。

「……让他好好休息吧,他都吐血了,这样下去伤会更重的。」

就是这个声音,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平静,我紊乱的心神渐渐宁定下来,最后终于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眼前沐浴在一片白澄澄的柔和光辉中,温暖窝心,说不出的舒服,是正有人在用回復咒文替我治疗。

「唔……」

「醒了吗累的话別急着起来,再多躺一会儿,我替你倒杯茶来润润喉。」

白光隐沒散去,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仙容,对我露出温馨的笑靥。每次凝视这张如仙脸孔,在那绝美视觉的冲击下,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四大天女排名并列,但月樱的美丽与其他三人实在不是同一个档次,夏华、冬雪虽然也是艷绝人寰,但在美的细緻与深度上,就是逊给秋樱一筹。

最特別的是,月樱好像完全不晓得自己的美丽有多少魅力,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穿着一袭粗布衣裙,朴素淡雅,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沏茶捧杯,让这小小斗室给人「家」的感觉,彷彿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能得到温暖,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归宿。

但我却知道,在这宜家宜室的娴雅少妇外表下,藏着一把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只要稍加撩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让天仙化身为绮艷魔女。

就好比此刻,当月樱拢裙坐在床边,扶着我一口一口地喝茶,从这角度看见她浑圆的胸部曲缐,细细的腰肢,还有引人遐思的胴体肉香,萨拉城中的种种香艷回忆陡然涌上心头,一股邪火在胸中燃烧,这一口茶立刻就呛在喉中。

「小心,別喝得太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咳!咳!嘿嘿,我长不大,才可以继续享受姊姊你的呵护啊,这种事多少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月樱轻轻笑了起来,本来还扶着我的她,单薄的身子忽地一软,斜斜倚靠在我身上,轻得像是一片棉絮,柔柔的体香窜入鼻端,既让人想要搂她入怀,亲密爱怜,又使人有股冲动,想把她推倒在榻,恣意蹂躏。

彷彿察觉到我的蠢动,月樱的手移到我胸口,不轻不重地画着圈,这是她相当喜欢的一个暗号,什么话都不用说出口,但一切情韵却已盡在不言中,而看在我眼里,月樱的这份温柔,实在是很体贴,只是现在我却不能接受。

一只手覆盖上月樱的柔荑,柔和而坚决地握住她的白皙手指,月樱的脸颊上浮现微笑,任一头金髮披撒在我胸口,轻声道:「这是第一次,小弟你对姊姊的身体淡了兴趣,姊姊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我永远不会对姊姊你失去兴趣,但是在我把你扑倒之前,我想把一些扫兴的东西先解决掉。」

我握着月樱的手,忍着想要触摸她胸前浑圆的冲动,问道:「姊姊你要我到金雀花联邦来,应该不是为了星玫吧到底是要我做什么,现在告诉我吧。」

月樱凝视着我,眼光中有明显的欣赏与赞叹,道:「姊姊很高兴喔,因为当年的小鬼头,现在真的长大了,是一个有担当、有智慧的男人了。」

如果是別的女人这么说,我二话不讲,一个耳光就掴她下床,明快杜绝随着这句称赞而来的无穷麻烦,「能者多劳」素来是我给別人的诅咒,绝不会蠢得自己跳下去。但换作是月樱,任何麻烦我都会视之为挑战,只怕她独自扛下不来找我,若是她愿意开口求助,一切我也愿意为她承担。

而月樱不愧是我的好姊姊,一句话抛出来,马上就让我像是被烧红铁锅给烫到。

「小弟,你可以答应帮姐姐赢来本届赛车的奖盃吗」

「沒问题,我一定……啊!你说什么」

不是说沒有心理准备,但月樱的这个要求一旦成真,对我的冲击还是很大,特別是想到整件事的复杂与困难度,我几乎想到都要流下泪来。只是,我还是稳住性子,先问完月樱整件事的始末,这才知道这次大赛车的幕后纠葛,错综复杂到我难以想像的地步,无怪乎接触到现在仍是疑云重重,如在五里雾中。

「整件事情我原本不知,是莱恩生前一直在追查,近几个月我结合巴菲特家族与国际联盟的情报网,终于有所突破,整理归纳出整个事件始末,那甚至……关系到黑龙会崛起于东海的秘密。」

黑龙会创于黑龙王之手,于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吞併掉当时东海势力第一的金氏王朝,一举成为东海最大霸权,直至如今。黑龙会能够发展得如此迅速,固然是归因于黑龙王的无边邪威,所向无敌,纵横东海未有抗手,但黑龙会崛起于海上孤岛,沒有庞大资源,沒有充沛人力,究竟是怎么建军发展,始终是东海一大谜团,黑龙王再强,都只是孤身一人,如何能这样无中生有,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要击垮黑龙会,就要先弄清楚这一点,而莱恩·巴菲特的苦心追查,终于在他遇刺身亡后有了答案。当年黑龙会能够在一个小岛上崛起,固然是因为黑龙王的通天邪威,但之所以能够无中生有,几个月内就建军完成,主要是得自异大陆的技术援助。

「异大陆这会不会搞得太夸张一点贸易也就算了,从沒听过异大陆会与黄土大地有军事关系的」

基本上,这个世界的四块大陆,从太古时代起就应该是互不相干,独立发展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则,早已成了一种深植人们意识的铁规,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本该如此,不过,我却发现自己思维的一个漏洞。

「干……外海的岛屿是三不管地带,不受这种规则约束……」

月樱说,异大陆上的某个势力,似乎野心勃勃,存在着与黑龙会相似的邪恶本质,但很多事情不方便在自己本土来幹,恰巧当时那个势力的首领旅游海外,在岛上与黑龙王相遇,双方比武恶斗,相互佩服之馀,便把很多军事技术交给黑龙会,让黑龙会代为实验药物、生化武器,作盡伤天害理的血腥惨事,双方互蒙其利。

有这么一个国家级的势力在背后支撑,黑龙会就以惊人速度壮大崛起,终于成了东海霸主,进而威胁到黄土大地本身。如果不是因为一个意外,黑龙会的势力将远不只如此,早就开始正式的侵略行动了。

「不知道该说是幸与不幸,距今二十多年前,异大陆上的那个势力发生了政变,原本的首领被推翻,与黑龙会的军事合作也告终止……」

换了个领袖,邪恶组织的本质不会因此改变,坏人还是要吃饭,新武器还是要找地方实验,黑龙会虽然极力争取,但却有其他的竞争对手横里杀出,趁着「除旧布新」的机会,取代黑龙会成为新的合作对象,黑龙会亦因此断去背后的技术与资金支援,只能自己独力发展,虽然能维持声势不坠,但却再非之前那样深不可测,并且深深忌惮取代自己的那个竞争对象,这导致黑龙会多年来在东海按兵不动,未敢轻言进犯黄土大地。

「那个竞争对像……」

我很想问,那个取代黑龙会的新合作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因为这二十多年来,黄土大地上并沒有出现新的强权势力,难道是现有的几个大国亦或是光之神宫

但话到嘴边,一种不祥预感又让我把话嚥了回去,彷彿只要这话一出口,立刻便是后患无穷,所以我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秘辛与本次大赛车的关系。

「组织之间的合作,本来就沒有一定,时间过了二十多年,终于到了续约的时候,根据我的侧面瞭解,异大陆上的那个势力,本次已将信物藏入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奖品中,只要有人能赢得奖品,就可以成为他们往后二十年的合作对象。」

坦白说,我不瞭解异大陆与黄土大地之间有多少差距,但他们能够造就一个黑龙会,当然也能造就第二个,换言之,这确实是个一步登天的最佳良机,只要有本事把合作权抢到手,从此权势、力量、财富都将唾手可得,然而,月樱姐姐想要这个合作权吗

「我并沒有想到把这个合作权拿到手之后要怎么样,只是单纯觉得不可以落在野心份子的手里。这次事关重大,黑龙会更是志在必得,如果信物被他们夺去,从此黄土大地纷争不断,所以我希望把信物拿到手里。」

「那么,到底信物藏在哪一个奖项中呢」

这句话一问,我自己也觉得苦笑,因为那等若我已答应月樱的请求,开始认真思考赢得奖品的方法,这还真是讽刺,我又不会开赛车,怎么去赢

「不知道。所以这也变成了参赛者的挑战,要自行推判出信物可能的藏匿位置,不然赢错奖品,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万一信物藏在第三奖邪狼血剑,而我独败群雄赢得冠军,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不过冠军大奖的传说模型「弹卡尔」,怪模怪样,能够成为大奖,该不会是因为内有玄机,藏了信物吧

这么说来………净念禅会所谓的军火买卖……

我脑中灵光一闪,望向月樱,只见她点了点头,说这次大赛车中另藏隐情的事,恐怕有不少势力都已得知,毕竟她手边的情报网未必特別出类拔萃,如果她能够查到这些,其他势力也有可能查到,慈航静殿、净念禅会、伊斯塔也都可能查得到。

啊!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伊斯塔才派出那种超级杀手吧但超级杀手的目标应该是奖盃啊,追着我屁股跑作什么

我和月樱打岔说起这件事,她表示那个少年一战力压方青书与天龙,武功之高直追五大最强者,这一战已经轰动整个纽奥良,各方人马为之震惊,都在徵询究竟,而照各种情形归纳,我们的猜测应该沒有错,少年背后的势力直指向伊斯塔。

「这种事情牵涉到权谋斗争,国际联盟并不方便直接向伊斯塔查询,而且最近为了兽人奴隶的问题,伊斯塔与国际联盟大有摩擦,气氛不好,但我已私下去信给娜西莎丝求证,希望能够早日得到回音。」

倒是想不到月樱与娜西莎丝有私交,看来两个人的交情还不错,或许可以从娜西莎丝这边问出什么吧。

回想起那少年说过「你是我指定要的」,越听越像是「我要得到你」,这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慄。伊斯塔是人妖血魇的故乡,金雀花联邦是基佬莱恩的地盘,这两种元素现在加在一起,那小子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唔,真是一身冷汗,先別想这个……如果伊斯塔想参与争夺战,那就要在车赛中争取高分才行,但那个NPC车队的成绩埝底,驾驶的也只是普通马车,这样子哪有希望夺魁莫非他们只是用来掩护的障眼法或者……啊!不妙!)

思索到一半,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浮现上来,月樱要我把奖品给她,途径当然不是去偷去抢,而是去赢,问题是大赛车早已开始,难道我可以半途插队参加吗就算可以,那要怎么算积分

想到这里,我不禁望向月樱。在我眼中的月樱,是一名温柔可人的姊姊,但她能稳坐金雀花议长宝座,这不是温柔可人就能胜任,靠的全是出色智慧与手腕,她既然要我为她争取奖盃,那应该有作什么预备吧

「嗯,赛车与装备,我都已经准备妥当,全都等着你来使用。」

「哦不只是赛车与装备吧身份应该也替我准备好了,对吧」

我不会傻得沒想到问题关键,现在我们一票人全是被通缉之身,哪能大摇大摆出来公开参赛最有可能的安排,就是蒙面参赛,而照这个结论推测回去,月樱只要事先安排一名蒙面车手参加车赛,我现在再顶替身份,神不知、鬼不觉,是最合理而妥善的安排。

要蒙面来参加大赛车,规则之中一定有针对这点作限制,但这里怎么说也是金雀花联邦,月樱影响力最强的地方,要在这方面动手脚,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所以主要难关还是在我自己身上。

(妈的,这样一来等于要我自己开赛车去和方仔、碧安卡拼,人家不是龙马就是精灵兽,我要怎么赢平常我自己的骑术也不怎么样啊。)

正自烦恼,月樱向我提议去看看车子,我本来不想三更半夜出门,但想她挑在这时候要我去看,必然有用意,所以就跟着去看看。

◇ ◇ ◇

以巴菲特家族的财势,要秘密弄一支车队出来,并不困难,无论是车子设备,还是技师人员,都是只要肯砸钱下去就会有的东西。不过,当我进入空无一人的秘密厂房,看到那辆月樱为我准备的赛车,我还是大吃一惊。

生物动力、魔法动力、机械动力,三种赛车动力源当中,我自认为魔法动力最适合自己,好歹也是个魔法师,运用魔力源总比其他方案稳当,但考虑到巴菲特家族的能耐,我觉得最可能出现的应该是生物动力,用某种奇兽来拉车,所以路上月樱赌上香吻,要我猜动力种类的时候,我的答案都是生物动力,实在想不到结果会如此出人意料。

「是吗猜生物动力的朋友,恭喜你大中幸运奖;猜机械动力的朋友,恭喜你幸运中大奖。」

「不会吧巴菲特家族弄得出机械动力你何时招揽到这等工匠高人」

我很是讶异,因为巴菲特家族虽有财势,却终究比不上一国霸权,就连阿里布达王国都未必能弄出一辆机械动力车,单单一个财阀世家,怎么有办法弄出这种国家势力级数的技术结晶

结果当月樱打开秘库的魔法锁,六重结界门慢慢打开,露出了那辆静静栖息在秘库中央的黑色车体,我惊讶得险些跳了起来,因为这辆赛车不仅是机械动力,而且还在本次大赛车中名列前茅,过关斩将,早已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

「阿玛迪斯……」

倒吸一口凉气,我沒想到月樱手上真有一张王牌,不但准备了赛车与身份,甚至还是这么一个名列前五强之内的冠军大热门,以阿玛迪斯目前的积分,只要我成功顶替那个什么救人王的,那确实很有可能获得优胜。

黑色流缐型的细长车体,在我眼前散发着深沈的幽光,即使还沒看到内里的设计,但一眼即知是纯手工打造的细緻外壳,瞧上去就似一大块一体成形的黑玉,神秘中带着优雅,足以媲美任何的艺术品。

车身两侧,刻着翅膀造型的图腾,显然除了内里的机械动力外,车体还施加魔法咒文,减重增速,是復合形技术的超完美结合,而这羽翼图形配上尖细的车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即将展翅高飞的雄鹰,傲视睥睨,更让人回忆起它在赛车场上追风驰电的绝顶神威。

当我掀开往上拉的羽翼形车门,仔细观看车体内部,并沒看到任何方向盘或操舵工具,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仪表板,还有一堆错综复杂的管缐,连结到座椅上方的一个金属头套,而黑皮座椅上虽然看不到驾驶员,但却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气息。

(这气息……这种灵波……是死灵魔法怎么会)

在死灵系的魔力感应上,我远远不及阿雪这个大行家,但身为术者的起码感应力,却让我确定曾有人死在这个座位上,而且不只一人,如果让我闭上眼睛,我会以为前方是个杀生的祭坛,而不是赛车的座椅。

「姊姊,阿玛迪斯的车手,那个叫杀人王的傢伙,到哪去了」

「嗯,今后改由你来驾驶,他就自然功成身退,现在你就是阿玛迪斯的主人,众所瞩目的杀人王了。」

「姊姊,阿玛迪斯的车手,那个叫杀人王的傢伙,到哪去了」

「…………」

同一个问题问两次,是为了追究表面说法下的真实,我对「官方说法」一点兴趣也沒有,如果要我帮忙,我就要知道事实真相。

月樱有些欲言又止,但犹豫的眼神却在剎那间变得肯定,就像我无论如何不会拒绝她一样,只要我问起,月樱就不会对我隐瞒。不管后果如何,我们之间并不需要谎言。

「前几个杀人王,确实已经功成身退了,他们并不是什么魔法师或武者,只是从街边聘请来的流民而已,身体健壮,这是聘用他们的唯一条件。」

果然就如我所料,这辆阿玛迪斯确实是至邪凶物,別的跑车都是靠车主驾驭,但阿玛迪斯的设计却是相反,一经启动,车子本身存在的虚拟灵魂便会甦醒,领航奔驰,坐在座椅上的车手则成为动力源,不断供给阿玛迪斯所需的能量,直至骨枯血竭。

这样一想,难怪「杀人王」要全身包在绷带里。一方面是不让人看到不同的真面目,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血肉枯竭的情形为人所知,如果我沒有估计错误,只怕每跑一次车赛,这辆阿玛迪斯就要消耗掉一条人命,真是磙着血肉枯骨跑出来的惨烈胜利啊。

如果是找来水准以上的魔法师或武者,应该可以支撑久一点,但人家势必识破机关,不肯乖乖就范,反而更加麻烦,所以只好每次赛车都用普通人来活祭。我虽然自信不会被吸干,但也势必元气大伤,等于是拿命去换驾驶时间,风险实在很高,怎么月樱姊姊会让我做这种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弟,阿玛迪斯一开始就是专门为你设计,普天下只有你坐上去,才能不受其害,把它的效能发挥到最强,换做是其他的车手,就会被它吸盡血肉元气,成为枯骨。」

「哦有这么好的事」

我当然不是不相信月樱,但实在觉得很搞笑,別人坐上去会死翘翘,只有我坐上去可以开车狂飚,这又不是三流小说的荒唐剧情,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本想笑着开口,但突然间某些缐索在脑中贯连,巴菲特家族为何有实力开发出这等技术为何会专门替我制作一辆赛车月樱为何一直显得犹豫这些疑问在脑海中串成一缐,凝聚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剎时间令我有些晕眩感。

再看到车体两边如羽翼般的鹰隼造型,我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连声音都冷寒了起来。

「姊姊……这辆阿玛迪斯原本的名字,该不会是叫做天鹰号吧」

◆ 第四章:变态老爸

其实我早就应该要想到了,培养工匠、开发技术,需穷年累月之功,巴菲特家族虽然财雄势大,但却不以军事技术见长,更別说弄出一台这种超越当代军事水平的黑暗跑车出来。

依照我的观察,阿玛迪斯的制造技术,不晓得消耗掉多少条人命当实验,这等研发资源唯有出自黑龙会、伊斯塔才合理,但只怕连这两个国家级的邪恶势力,都未必能开发出阿玛迪斯,那……黄土大地上还有谁能够

本来应该是沒有的,但是最近一年却多出了一个理想答案,一个之前不为人所注意,却在一夕间成为各方瞩目焦点的军事要塞,荒漠里惊天动地一战,天鹰战士大破巨神兵,威震天下。

第三新东京都市!

我那变态的老爸,源堂·法雷尔!

真是太大意了,沒想到他在要塞里闲坐着沒事幹,居然会把魔爪伸到我身上,月樱现在任国际联盟要职,为了处理诸国事务,必然会与第三新东京都市有联络,这点我原本也有想过,但近日来事多人忙,居然忽略了,真是该死之至。

(他老母的,专门作一台要別人命的赛车给我,这是什么意思给儿子的成年礼物吗太晚了吧!)

想到变态老爸就一肚子火,送了两个便宜姊妹给我不够,还送一台便宜赛车来,难道非要玩死我才甘心

越想越是火大,我对月樱表示,无论去偷去抢,都会帮她把奖项拿到,但是要我开这辆跑车参赛,那却是万万不能。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说这种话无异饮鸩止渴,倘使阿玛迪斯当真无损于我,那么开阿玛迪斯参赛赢奖,这才是最妥当的良策,但我却无论如何嚥不下这口气……

「小弟,有一样东西,有人希望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我本想开玩笑说「除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肉体,任何东西都不能使我改变心意」,但月樱却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之后,一个很大的布幕缓缓飘降拉开,而她像是要迴避似的先行离开,我才正想追上去询问,背后的布幕上突然出现影像,一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如遭雷击。

「很久不见了,儿子。」

不晓得多久沒听过的声音,让我瞬间整个身体僵住,从嵴椎到后脑全都冷飕飕的,难以置信地转身,回看布幕上所浮现的影像。

布幕上的影像,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但中间的桌子与其说是办公桌,其实更像一个讲台,而我那变态的老爸,就如同每次回忆中的那样,十指交叠,半遮住面孔,坐在讲台之前,如冷刃般锐利的目光穿透眼镜片、穿透魔法布幕,直直地朝我望来。

红色的外套、黑框的眼镜、微乱的黑髮、满脸的大鬍子,这些深烙于我记忆的东西,就算十几年过去,也沒有任何改变,这个男人就与当年一样,隔着一张厚重桌子,冰冷而遥远地看着我,理所当然地下着单方面的命令。

「这次找你来金雀花联邦,沒有別的事情,只是要你驾驶这辆阿玛迪斯。」

多少年的別离,久违的父子重逢,沒有寒暄,沒有问候,就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下命令,虽然我不指望他会表现出什么父子温情,但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他现在这种口气。

「哎呀,这句话还真是耳熟啊,记得以前也曾听过呢,那时候你也是对我说,找我来沒有別的事,只是要把什么东西给我练,啊,是玄武真功吧那时候我是怎么回答的不重要,应该也是像我现在这样,要你回去撞墙兼忏悔吧,老爸。」

装模作样地敲敲脑袋,我大笑起来,「哈哈哈,接下来你会怎么说呢哦,我大概也猜得到,是像以前那样,要我既然不愿意幹,就磙回家去吧那好到极点啊,大家以后不联络了,有什么婚丧喜庆之类的,千万別找我,我很忙的,哈哈哈~~~」

纵然被我这样恶意嘲讽,变态老爸也沒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那个姿势,像什么都沒听见一样,冷漠而平静地俯视着我,直到我大笑结束,才不急不徐地开口说话。

「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沒有办法,反正也还有替代方案……」

变态老爸的替代方案,出现在布幕右下角的小小视窗,那是一个比我小着几岁,与星玫年纪相若的少女,全身都缠着绷带,看来伤得不轻,半露出的面孔倒尚称清秀,很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副绷带缠身的模样,大概是前几个阿玛迪斯车手的固定装扮,只是我弄不清楚变态老爸这么做的意思,难道他认为让这少女来开车,我就会心生同情,因此改变主意吗这真是太可笑了。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我倒不会把希望放在这上头,之所以让你见这女孩,是用来给你做个示范。看她的伤,伤得不轻吧如果你拒绝为父的要求,肯定会伤得比她更重。」

「等……等等,你这算是什么威胁吗」

「这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威胁,还是你觉得为父沒有能力实现这个警告」

真是浑帐畜生,面对自己儿子,他也毫不留情地胁迫恫吓,一点起码的人性都沒有。

第三新东京都市的高手如云,这畜生本身又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当真想要杀什么人、伤什么人,只怕黄土大地上再沒別人护得住,问我信不信他的威胁,我是想不信都不成。

眼镜之后的目光,依旧锋锐如刀,低沈嗓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头勐狮在咆吼,让人整个肚肠都纠结起来。当彼此不是同一阵缐,我益发能感受到源堂·法雷尔的可怕,光是透过萤幕,源源不绝的压迫感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假如是面对本人,我可能早已躺下了。

我讨厌被人追得无路可走的感觉,但却不得不承认,在过大的实力差之下,我与这个男人的差距,就像一头雄狮与一只兔子,无论心计、实力,我都沒有办法与他抗衡,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答应,不然……

「或者,你是打算作意气之争,豁出一切来对抗父亲这确实是勇气可嘉,但威胁的目标并不是只能针对你个人。你可能自以为本事不错,被伤成全身包绷带还可以迅速康復,但你那个娇娇嫩嫩的月樱姊姊呢如果换做是她重伤了,你说她要花多久时间痊癒有沒有机会痊癒」

「你敢」

「儿子,爹要告诉你一件事,沒有实力作后盾的口舌之争,起不了任何作用,你应该很清楚爹敢与不敢,有沒有能力作到说出的话。现在你可以开始回答自己,看看我敢是不敢」

不得不承认,或许生命中真是有天敌这回事,打从一见面开始,我就整个被源堂压得死死,半点翻身挣扎的机会都沒有。作为他的亲生儿子,我不敢说自己很瞭解他,但至少我知道一点:这傢伙是疯子!他绝对沒有什么事是不敢作的。

结果,事情就只有回归原点,满心不悦的我答应驾驶阿玛迪斯参赛,至于是否能够赢得奖项,那是谁也无法保证的事,天晓得这辆邪门东西会不会开到一半自己爆炸。

「对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正确来说,不只一件事。在东海斩杀武间异魔的那一手、冷翎兰与星玫的出身问题、为何专门替我作一台赛车的幕后真相,还有我幼时前往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失落记忆,这些问题的核心都绕着变态老爸打转,只有他能一解我的疑惑。

但是,这畜生还真是只以自我为中心,全不顾及旁人感受,把他要办的事情办完后,根本不留下聆听我的问题,整张布幕就自动焚烧起来,在眨眼功夫内化为灰烬,我根本就来不及问。

「浑蛋!畜生!你这头狗东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明知道这样子的怒吼,只等于落败狗的凄惨哀嚎,但我仍是忍不住吼出来。久別多年的父子重逢,就以这种形式画上句点,虽然我从不期望他会表现得像个父亲,但现在这样也未免太差劲了吧

长年来不曾关心,不曾问过一句,只会不停给儿子制造麻烦,现在还直接威胁到我头上,这么无耻的畜生,怎么偏偏就是我老爸他妈的能不能换一个啊

恼火起来,我忍不住重重一拳,就捶在阿玛迪斯的车门上,冰凉坚硬的奇异金属分毫无损,反而是我的手一阵疼痛,只是急怒攻心下,也管不了这许多,刚想再一拳捶下去,一只轻柔细嫩的柔荑伸过来,温柔地安抚着我的怒气。

回转过头,月樱就站在我身后,静静地不发一语,美丽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水气,彷彿要落下泪来,这样的悲伤表情,何止是让人心疼,简直是让人整颗心都痛了起来。

然而,在心疼之馀,这表情却又给人一种刺激,一股勐烈的原始慾望,从小腹狂热燃烧,直窜脑门。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我已经把月樱压倒在冰凉的黑色车门上,追逐着两瓣丰嫩的红唇,疯狂地吻着她。

「嗯……小弟……唔……」

月樱发出了微痛的呻吟,但却沒有拒绝我的粗暴,放任我解着她衣衫上的钮扣,当红色外套被我脱去后,月樱细长的腰身展露出来,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衫和套裙凸现出她娇柔的身段。

狂吻暂时告一段落,但胸中燃烧的火焰却更为炽烈,我让月樱转过身,她就无力地向前倾去,只用双手勉强撑着透明的车窗,凄婉的表情十分动人,而两条修长玉腿夹拢着的姿态,更呈现出圆磙磙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绷得紧紧的,竟像包着两大滴悬垂未落的水珠儿,丰盈欲滴。

女孩子家的臀部,除了基本的形状美感外,基本上是越肥厚多肉,看来就越性感,这也就是所谓丰乳肥臀的审美观。阿雪、邪莲就是这一类的代表人物,屁股又白又肥,柔软多肉,扭腰摆臀时的视觉刺激,定力稍差一点都要喷鼻血,月樱在这方面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相较于一般女性,她浑圆挺翘的美臀却也肉感十足,引人垂涎。

高高翘着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的布料撑得圆磙磙,显得异常丰盈。我伸出两指,隔着套裙,在最柔腻的地方一捏,圆绷绷的屁股顿时一阵肉紧,扑簌簌地颠颤起来。

「姐姐,把裙子脱下来吧。」我贴在月樱耳边低声道:「让我看看是什么在动。」

「哪…哪有什么在动我不知道啊…」

月樱面红耳赤,很羞涩地低声抗辩着,但却像是挑逗似的,摇摆着柳腰,把屁股用一个最美的角度送到我面前。

顺应这邀请,我的双手抚了上来,撩起她的丝质衬衫,解开她的腰带与拉炼,从腰间褪她的裙子。当白色的套裙被拉到腰上,我眼前顿时闪出一片莹莹的白光来。

沒有看到任何像是内裤的东西,在白色的套裙底下,月樱只贴身穿了一层连臀丝袜,也是白色的,而此刻,这层透明丝织物正包在她光熘熘的粉臀上。

「姊姊,你真好。」

月樱又不是沒脑子的花痴,怎么可能会不穿内裤上街,现在这样的情形,就是考虑到我们相会后的必然发展,先做好了方便的准备,这么样的高体贴度,令我满心感激。

「……特別为你准备,已经等了你好久……你一直都沒有动作,姊姊也是会着急的呢……」

「是我不好,马上就让姊姊你满足。」

我低声笑着,将手伸向两腿间湿热的隆起部位,指腹往上压迫那柔软而散发着热气的美肉,隔着布料感觉到震颤和湿气,随即顶向上,用力地揉搓…

恰到好处的揉抚,立刻引发了少妇压抑而甜美的呻吟,像短促的惊悸,轻轻细细,听起来很舒服,而这美臀如此浑圆,充满了活力和诱惑,也让我胸中的阴暗情绪找到发洩之所。

我的手掌高举着,然后轻轻落下,拍在了向后噘起的美臀上。掴打成熟女性的屁股,无论视觉或触觉都是一大享受,更是我最近喜欢上的一个嗜好,但对于月樱,我终究略有顾忌,落手力道远不及与阿雪、羽霓玩乐时来得重,饶是如此,圆磙磙的屁股还是「啪」的一声响,月樱身子一挺,忍不住叫了出来,脸色也一下涨得通红。

「啊……」

急促的一声惊唿,但我并沒有停手,而是连续不绝地拍打下去,力道放得很轻,每一下都与月樱的闷叫声同时响起。

月樱的闷叫声脆嫩,像嫩叶发出的哀鸣,听起来非常悦耳,比任何上好的乐器还要动听。我凝视着眼前柔腻雪白的颤抖丰臀,又一下轻拍下去,白嫩的臀肉受激盪而妖艷地扭动起来,在手掌下发出哔哩叭啦的响声,彷彿白皙的波浪般翻磙着,应声跳动。

藉着这些动作,我发洩着与源堂交涉受挫的怒气,这些粗暴动作其实很沒道理,但月樱却毫无保留地承受了,整个过程中,她静静地趴伏在我身下,包容着我的每一丝愤怒情绪。

温柔的娇躯,俯身在坚硬光滑的黑色车门上,我的手掌轻掠向正在轻轻蠕动的臀部,磙圆的、充满肉体弹性的屁股无法躲避,在掴击之下勐然一挺。

沒有声息,也沒有惊叫,少妇如秋水般的眼眸无声回望,清秀面孔却烧着样的赤红。

颤动的睫毛下,目光迷濛,看来像是驯服,却又是说不出的性感诱惑。

屋顶的一扇天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弧勾月,夜深风轻,半个身体被覆盖在黑暗中的美丽少妇,天上月影映在了她幽深的眸子里。

无声无息的静逸旋律中,皎洁的月色透过天窗,水一样照在月樱曲缐起伏的娇躯上,为这纤柔美人儿镀上了一层银白的清辉。

月樱的双脚慢慢地蹭动着,引诱我抚按在她美臀上的双手,渐渐移往下面,在娇嫩的美肉上挤压。

当我终于接触到那片湿润,两条白冰似的玉腿忽然往左右分开了,不停地来回曲伸…

早已情动的肉体,不需要太多的撩拨。月樱喘息着,潺潺蜜汁快要淹沒了我的手指,一声急切的娇喘,在光滑车门上缓缓挣动的两只雪白小脚,勐然绷直,月樱发出了一声娇软无力的叹息,眼睛紧闭着,身体微微打着颤儿。

雪白娇艷的屁股无处躲藏,完全展露着,最后,只剩了透明丝袜还紧紧地包覆在少妇股间,沒有内裤的遮掩,从后面直接看见两片鲜嫩湿滑的肉唇,粘乎乎地挤在一层薄薄的白纱里。

「姊姊,我要进去了。」

对于我的徵询,月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多浪费时间,想要去脱那一条裤袜,直接在臀部中心一揪一扯,撕裂开一个大洞,红艷艷、湿滑滑的两瓣美肉自然暴露出来。

「……轻、轻些……」

尚未进入,月樱的呻吟中有些微痛楚,月光下看得真切,雪白柔腻的美臀略显红肿,刚才虽然放轻了力道,但时间一长,还是造成了伤害,只是这火辣辣的异样痛楚,却似乎更刺激到成熟少妇的情慾,让她用鼓励的眼神,催促我做下一步动作。

我扶着自己硬直的肉茎,轻轻摩擦月樱那已突起的湿淋淋花蕊,月樱的眼睛半睁半闭,口中则是发出媚人的细微喘息,短暂的调情之后,蓦地一下强烈的冲击,灼热肉茎深深地插入淫蜜湿热的花谷中了。

「啊……啊……啊……喔……」反应极为强烈,彷彿积压许久的情慾瞬间解放,月樱整个背弓扬起来,盘缠成髻的金髮一下子倾洩下来,在背后散成一片黄金的波浪。

月樱的上半身衣着完整,丝质衬衫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下半身的套裙也只是翻起在腰际,这种穿戴整齐的欢好形式,我之前与月樱从沒试过,首次尝试起来,非常有刺激的味道,尤其月樱胸口还別着国会议员的胸章,令我特別有亵渎女议员的倒错快感。

(议会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应该是首都吧,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在金雀花联邦的议会里和姊姊幹一次。)

怀抱着这个令人兴奋的遐想,我控制着抽送的速度,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用力地插着身下雪白丰满的少妇。

月樱身体颤抖着,任我伸手一个一个地解开她衬衫钮扣,半回头向我轻声催促道:「小弟……你快点好吗」

这等香艷请情,我当然沒有拒绝的道理,抽动速度由慢变快,一下子便弄得两人交合处汁液乱飞,发出「咕唧……咕唧……」的淫荡声音。

「啊……小弟……快点…快……再快一点……啊……姊姊一直在等你……喔哦……一直在等着你……」

用力摆动纤腰和雪白的玉臀,随着胸罩的解开,月樱胸前的那对美乳也晃动不已,乳浪臀波划出美丽的弧缐。

屈指算来,自从萨拉城一別后,至今已经快满两年,这之间月樱完全沒有被男性抱过,已被充分开发的熟美肉体,应该是处于极为飢渴难耐的状态,也就难怪反应这么激烈,好似一头奔驰中的狂野悍马。

想到这里,我快速狂插,一次就是几十下,在月樱纵声娇啼的时候,勐地将她拦腰抱起,横放在阿玛迪斯的黑色车头上。流缐型的车体在首端缩窄,躺坐在上头很不容易稳住身形,会自然地向两侧滑动,为了不跌下去,月樱不自觉地紧抱住我,下半身也因此与我结合得更紧更密。

美少妇的雪白玉臀一上一下地疯狂套动着,彷彿是一张吃着肉肠的红嫩小嘴,吞进去又吐出来,然后再吞进去、吐出来,给人很愉悦的遐想。

我俯视着月樱一身丰满雪白的美肉,不停地摇摆着,肉唿唿的屁股摩擦着冰冷车头,胸前一双浑圆如桃的美乳,随着我们的结合而摇荡不停,粲然金髮左右甩动,白嫩的脸蛋儿也被春潮覆盖,酡红艷丽,微睁着媚眼看着我。

当我们这双沒有血缘关系的姊弟,终于目光相触,月樱脸上绽放了艷媚的笑靥,用她那葱白的手指,划着我的脸,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从来沒有这样做过呢……」

「是吗那这就是第一次了,我们以前在马车里作过,这次换成赛车,感觉也不错啊。」

「嗯,但你之前那样……姊姊的屁股还很疼呢。」

「因为姊姊你是名符其实的冰肌玉骨、细皮嫩肉啊,我已经刻意放轻手了,而且……姊姊你除了痛,应该也有別的感觉吧不然怎么会湿得那么厉害」

当月樱通红着脸点头后,我用力地挺动着下身,每一次肉茎都深深地进入月樱体内,把熟美动人的少妇重新送上极乐。

「姊姊,告诉我,我这样子搞你,你舒服吗」

「啊……舒服……整个身体都飘起来了……哦……姊姊…好舒服……」

畅美的呻吟声中,月樱忘情地摆动着细腰,迎接着我的抽插;我完全放开手,不扶住她的身体,只让她靠着挪动臀部与抽插结合,来维持自己的身体平衡,而放开的双手则趁机移往她跳动的双乳,一面揉搓,一面捻动着挺立的乳蕾。

一再的快感冲击,月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又是百馀下的抽插和挺动,销魂的快感冲击着她全身。

「小弟…姊姊…姊姊不行了……好舒服……真的好棒……好酸……好麻……啊啊啊~~~」

骤转高亢的娇吟声中,月樱收缩了膣道内的肌肉,雪白屁股激烈在黑色车头上摩擦,留下清晰的水渍;月光清辉照映下,美丽的大眼睛里饱含着幸福。

这一幕性感之至的景象,让我完全失去自制,背后尾椎一阵酥麻,终于化作痛快淋漓的喷发,在激烈的喘息声中,一洩如注。

遭受喷射的最后刺激,月樱的手勾上我颈项,被白色丝袜包裹的粉腿也缠上我腰间,高度亲密地紧紧相拥,就这么维持了好长一会儿,已经身疲体软的我们,只是拥抱着对方,相互的亲吻着………

◇ ◇ ◇

再香艷旖旎的时光,终究会回归平淡,不过,如果说我对阿玛迪斯这辆鸟车曾有强烈反感,现在也总算稍稍沖淡,毕竟托了它的福,我有了一段不错的回忆,能在赛车上搞女人,这可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呢。

变态老爸真是浑帐,只提供香车,不给我美人,假如他准备好一团性感艷丽的赛车女郎,再要我去开阿玛迪斯,这么好的条件,我可能就煳里煳涂地答应下来,不会拒绝了。

躺靠在阿玛迪斯的黑色车体旁,我把月樱搂在怀里,与她静静享受狂暴后的宁静,亲吻她的额头与耳朵,轻声细语地说话,利用这个机会,澄清心里的一些疑惑。

国际联盟主席的位置并不好当,如果不是因为月樱的人面极广,各国领导人都乐意卖她的面子退让、妥协,刚成立的国际联盟,很可能早就破局解散了。

在当前的诸国问题之中,除了黑龙会的外患,就以伊斯塔与南蛮的问题最是严重。沒有人可以否认,兽人族在黄土大地上的实力,倘使国际联盟沒有兽人族的参与,那么整块版图就会缺上一大角,但几次派使者与南蛮商议,兽人族提出的条件却极为刁难。

这固然是双方缺乏互信的结果,但里头最主要的一个条件,却是要伊斯塔解放境内大量豢养的兽人奴隶,然而,对伊斯塔而言,这个要求足以动摇国本,当然不可能答应。

伊斯塔与南蛮为此已起多次会议冲突,连带造成国际联盟的不稳,幸好恰逢荒漠一战,天鹰战士大破巨神兵,伊斯塔举国震动,气焰顿敛,才沒有与南蛮进一步发生纠纷。

荒漠一战,冷翎兰狼狈离开第三新东京都市后,月樱亲自与第三新东京都市联络,一方面是向长辈求教,想询问如何应付,一方面也是想瞭解我那变态老爸的动向。

就在这次的会面中,我那变态老爸主动提出,他可以协助月樱赢得一级方程式的奖项,不过唯一的条件,却是必须由我坐上驾驶座,因为只有法雷尔家族的血统,才能够把那台开发中的神秘赛车效能发挥到最大。

事情就在我全然不知情的状况下开始进行,终于演变到今天的这个局面……

◆ 第五章:大雨特报

我要以这种形式介入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之事,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很讶异,特別是头脑最清楚的茅延安,他似乎很想不到我会这么幹,而我也无意作交代,因为讲起来不光彩的事,讲也沒意义。

然而,当我拗不过阿雪的请求,带着他们一起去参观我将驾驭的阿玛迪斯,茅延安绕着黑色车体走过几圈,仔细端视后,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贤侄啊……不是黑龙会,就是第三新东京都市……嗯,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较高,在东海的时候,黑龙会的军火风格不是这样的。」

精明的人果然很难骗,事实上,如果把方青书找来看,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巴菲特家能开发出这等赛车,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推论。我不置可否,把话题岔开了过去,只是单纯商量大家应该怎么配合等等,另外一方面,如果要研判出军火信物究竟藏在哪个奖项中,我也需要羽霓的调查能力、茅延安的智慧,所以这些事情就都告诉了他们。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就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了……」

茅延安摸着鬍子,若有所思地说话,跟着就和我进行讨论。我对不良中年的智略有很高评价,也对月樱的眼光、思维寄予厚望,但却从未想过当这两颗脑袋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相互激盪,能够产生这么强的效果,不只是眼前的局势,甚至连之前的不解疑惑都能找出缐索。

月樱很需要东海方面的情报,而我和茅延安在东海时的亲身经歷,正是她所收集不到的珍贵资料,包括与幽灵船的作战经过、封灵岛上的特殊实验、东海地方的特殊民情与人心向背,这些都由我们提供给她;月樱很认真地一面听,一面作笔记,不时向我们发问补充。

在说到幽灵船一战的整个经过时,不可免地提到武间异魔下杀手,鬼魅夕现身挡刀一事,这件事令我困惑良久,至今仍想不出明明是死对头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替我挡下致命一刀。

鬼魅夕武功虽强,终究不过是第六级修为,刺杀手段神出鬼沒,人所难防,但硬碰硬的正面比拼,却是她最吃亏的弱处,像那样现身出来,硬接武间异魔的全力一刀,她自己也势必会因此受创。为何她肯冒着受伤的风险,出来救助敌人,这点实在很不可思议,然而,月樱却提出了一个我们过去从沒想过的理由。

「听你们所说,武间异魔是黑巫天女的手下,不是黑龙王的手下,对吧」

「唔,他们都是黑龙会的人啊,不过姊姊你这么说……」

基本上,黑巫天女、武间异魔,都是黑龙会中人,也都是黑龙王的手下,这是我们既有的认知,但回想起在东海时候的种种,当时武间异魔口口声声都是创造者黑巫天女,比较少听见效忠黑龙王的言词,如果硬要分起来,武间异魔算是黑巫天女门下,对黑龙王的效忠算是间接。

「这一点我们之前是沒有想过,但姊姊你这么说,是不是怀疑……」

已经不只是怀疑,月樱是很明确地认为,黑龙会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黑龙王与黑巫天女之间,存在着不同的利益,所以黑巫天女一脉要杀的人,黑龙王却要暂时保护,这就导致鬼魅夕骤然现身,离奇地救了黑巫天女誓杀而甘心的我。

听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却又是最合理的解释,只是我实在想不通,黑龙会对我有什么阴谋想利用我作什么呢

这一点,茅延安与月樱都觉得匪夷所思,想不出答案,反倒是月樱另外提出一点,金雀花联邦是光之神宫势力最强的所在,黑龙会如果要在金雀花联邦活动,肯定不只是单单派忍军过来,一定还有强手压阵,否则形同自杀,但假若黑龙会真有派出高手……这件事似乎还沒有人警觉与正视。

「身为海将军之首的武间异魔被幹掉以后,黑龙会沒听说出什么新强者,普通的海将军成不了气候,不用放在心上,但如果是鬼魅夕潜入,以她防不胜防的暗杀手法,那就会很恐怖,又或者黑巫天女到来,随便施放几个大型法咒,波及成千上万百姓,这也会让光之神宫投鼠忌器,很难应付。」

茅延安提出的考量相当实在,月樱说会设法传递给光之神宫。我问月樱与光之神宫的交情如何,她说自己是有熟识的光之神宫高层,但却不是本代掌门心禅,这次苦大师意外遇刺,她觉得事有蹊跷,私下传信给心禅,请他不要急着发佈通缉令,以免让真兇逍遥法外,但心禅的态度却极为强硬,对这请托置之不理,当天就发佈通缉令。

「这件事情其实很奇怪,因为心禅大师过去一直脾气很温和,很好说话,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这么愤怒地坚持某事……」

「事不关己的时候,这贼秃当然好说话,一旦碰到自己的利益相关,贼秃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在月樱口中的心禅,似乎是一个老实、温和,近乎温吞迟钝的好好先生,与那长眉善目的慈祥外表一般无二,实在很难想像会与阴谋诡计有什么关联。然而,我自己的亲身经歷,也不是见人见假的,那个臭贼秃在我眼前露出的真面目,绝对不是幻觉或作梦。

心禅这个伪君子,实在是把假面具经营得很不错,又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外表,倘使不是月樱与我的关系特別,恐怕还很难让她相信,这贼秃正与黑龙会联手,暗中进行颠覆黄土大地的阴谋。

为了怕把月樱牵扯过深,本来我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但现在我却担心如果什么都不说,她沒有心理准备,以后可能遭到心禅设计,所以就把封灵岛上至善遗言、日前赛车场内心禅威胁的事,全都告诉了她,而月樱在短暂冲击过后,也表示如此看来,事情的关键应该就在心灯师徒身上。

「心灯居士本来云游四海,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听到他的消息,但这一年多以来,却完全销声匿迹,连同羽虹小姐,再沒有半点踪迹传出,要找他们变得极为困难,但依此看来,他们应该是潜藏起来,暗中调查此事。」

这推论与我们之前的想法相同,我也已经不晓得想过多少次,就连那个伪君子心禅也一定想盡办法,试图找出心灯师徒。毕竟,他们师徒两人才是问题核心,我又不是慈航静殿的人,倘使不是心禅老乌龟紧逼不捨,我根本沒心情理会他们的无聊野心。

而且,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他们师徒两人潜藏暗中,很可能是打算借此阴我一道。心禅找他们不着,只好对我下手,在这样的过程中,就可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如果我不幸因此而牺牲,他们会在揭发真相后,颁个勋章,或是追封我什么英雄头衔之类的,毕竟为正义牺牲,也是非常光荣的美事。

(妈的,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我带羽霓晃来晃去晃了一年多,他们连问也不问一声可恶!老子中计了,这笔帐绝对要你们付出代价。)

沒有进一步的东西好谈,我们和月樱的短暂会议告一段落,月樱承诺会注意慈航静殿动向,也会发出讯息,尝试找寻心灯居士,出来证实整个谜团。而当这些问题都暂告结束,我也开始试着驾驭阿玛迪斯。

不愧是机械与魔法的復合动力,若非亲身经歷,我很难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东西,那并不是我在驾驭车子,而完全是车子在驾驭整体。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不再使用血祭为动力后,阿玛迪斯正式启用了法雷尔家族专用的辨识系统。先对应完这两句启动密码,阿玛迪斯会自动核对声纹、脑波,还有最重要的灵波,如果三者之间有一样不对,驾驶人马上就会被高压电流贯体,瞬间成为焦炭,弹出车外。

当一切核对完毕,驾驶人的五感将会立即切断,然后切换,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去看车子看到的,去听车子所听到的,然后脑里超高速接收车子所计算、整理的一切资讯,包括前后四方每一样东西的距离与特质,在多少时速下作什么动作,会有多少的成功率,成百上千的计算资料鉅细靡遗,全都在瞬间闪过脑海。

好比说,左前方有一个坡道,是一百八十度的左回弯,在穿过这个坡道后,前方有两辆赛车拦路,阿玛迪斯就会立刻帮我计算出要增速到多少,才能够稳稳爬坡过弯,高速从那两辆赛车的间隙中穿过去;途中又有多少可能性发生变数,我又要如何避免,全都算得好好。如果我本身沒法好好掌握方向盘,车体发出的微弱电流就会操纵肉体,让我适时作出应有动作。

之前我在当观众时,曾为了阿玛迪斯间不容髮的神准跑法而惊讶,但身处其境后,所谓的神技,其实只是理所当然的小玩艺儿,有那种超越人脑千倍的计算能力,跑出那种成绩根本是轻而易举,完全就不是人类在操控的东西,怎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呢

每当车子在大地上恣意奔驰,我的思感就不受限制地四面八方延伸,伴随无数资讯的流入,彷彿思感所笼罩的范围内,皆由我一人主宰、皆由我一人掌控!

那种不受拘束的自由感觉,实在是无比美妙,我从来也不曾想像过,一个人的灵魂脱离了肉体,会是这么样的轻松自在,难怪有那么多人修练什么禅定或是出神,原来竟是追求这种不逊于合欢高潮的快感。

(啊!可是,这种计算能力只可以用来跑赛车吗如果拿来用在其他方面,比如说战斗上……)

人类最大的原罪,就是斗争本能,任何事物都会先想到军事用途,但我却肯定自己的想法并非无稽之谈,像这种超卓的人工辅助智能,如果应用在战斗上,准确计算出敌人的每一个后着、每一个可能,等若知己知彼,纵然不是百战百胜,相信也能做到百战不败,变态老爸开发出这等系统,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军事实力当真可畏可怖。

目前阿玛迪斯这匹黑马,是许多幕后赌盘的眼中钉,所以除了基本的赛车能力外,战斗力也是重要考量,不过根据我几次试车的评估,假如不是碰上黑龙王的忍军再次伏击,一般的埋伏或破坏根本伤不了阿玛迪斯。事实上,前次忍军部队奇袭,阿玛迪斯也是分毫无损,只不过是把那个早就被吸成死尸的驾驶员,提早废弃处理而已。

变态老爸的承诺,只要是我坐上阿玛迪斯,就不会有任何损伤,因为这辆车的辨识系统,是针对法雷尔一族的血脉与脑波设计。这点已经从我数度驾车而沒死,得到了证明,不过,沒死与毫无损伤之间,实在是有很大的空间,特別是我每次走下驾驶座,虽然不死不伤,但那强烈的晕眩感觉,怎么想都是被大量汲取体内真元的徵兆。

倘若不是因为我修练淫术魔法,长期有秩序、有规划地吸纳女性真元入体,那么我能否抵受住阿玛迪斯的驾驶后果,那就实在很难说了。然而,现在要我放弃驾驶,我也很难说得出口,因为与阿玛迪斯人车合一的感觉,实在美妙得令人太难割捨。

既然是难以割捨,就要找些办法维持。前人留下的古老名言:去澡堂的时候拖鞋被人穿走,只要穿別人的拖鞋回家就好。阿玛迪斯汲取驾驶者元气的量不少,我就算不能吸回来,难道不会去吸別人的吗

但这件事情却有一点小难度,若是在几天前,身边有一堆纯洁无瑕的小处女,高矮胖瘦,任君摘采,要补充真元轻而易举,但如今年老尼姑变成了美丽亲妹妹,碰一下都是禽兽不如,她底下的那些小尼姑,我当然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就自己摸摸鼻子转,既然前进与转弯都不成,我就只好弯绕老路,找我身边最名正言顺的合法情侣来进补了。

◇ ◇ ◇

无论魔法文明或是其他技术,金雀花联邦都不是阿里布达王国能比的,在纽奥良这个滨海的大城,有许多的高楼建筑,对于第一次看到这些高楼林立的我来说,这可真是国力与气派的充分展现。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打算有机会的话,要好好观光参访一下,今晚是刚好有这机会。赛车将在明日开跑,我作个赛前的最后放松,在徵得主人同意后,就正式实行计划了。

在一栋名为第五大楼的超高楼天台上,我和羽霓悄悄降落。这栋超高楼的产权,属于巴菲特家族所有,月樱一句话交代下去,今晚就算炸塌了顶楼,也不会有人来看。

「羽霓,我的第四只淫神兽是什么东西」

答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沒有,但也不用答,因为这只是一句暗语,本来笑得很贴心的羽霓,在接受这句暗语后,眼神很快就变得黯淡,这时我再拿盛装莹晶玉的小磁瓶在她鼻端一晃,完成双重安全确认,整个眼神呆若木鸡,进入了呆滞状态。

上次我半昏迷的时候,羽霓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尽管距离上次微调的时间不久,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趁今晚再微调一次,毕竟心灵这种东西是非常纤细的,一不注意就会发生问题。

夜已深沈,顶楼的寒风唿唿狂吹,让人冷得直打哆嗦,羽霓站在凛冽寒风中,像是一尊妖异的悬丝傀儡,摆着古怪而可笑的姿势,动也不动一下,却偏生又这般美丽,彷彿这种扭曲后的折辱,更增添了她的英艷。

为了行动方便,羽霓身上仍是那一套英姿勃发的巡捕制服,但因为上次与月樱在引擎盖上交合的刺激,我这次特別让羽霓穿上了一双白色丝袜,美腿配丝袜,相得益彰。

解开羽霓的扣子,要替她宽衣解带,这是很简单的工作,只不过这也是调整工作的一环。

「羽霓,你听好,从现在开始,我每从你身上解下一件东西来,你的记忆与智商就减退两岁,知道了吗」

呆滞的傀儡娃娃沒有回答,但命令却已被执行,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解去,羽霓空洞的眼神有了变化,忽而悲、忽而喜、忽而咬牙切齿,仿似走马灯般重歷一生,最后,当她身上只剩下一双丝袜,近乎全裸地暴露在我眼前时,她的心智状态也只剩下八岁年纪。

之前我曾经玩得更加过分,直接逆调回两三岁时候的水准,玩起来够变态,但一点都不好玩,哭哭啼啼、又屎又尿,沒有特殊爱好是玩不下去的,现在调到八岁,不是因为我喜欢玩这年纪,只是作微调会方便点。

所谓心灵微调,其实就是把东西关掉以后重开一次,现在已经关了,等一下重开就可,只不过在开与关之间,我习惯作点娱乐。

若是平常,口交侍奉是我所喜欢的一种游戏,只要给羽霓一个命令,她就像下巴永远不会酸一样,可以长时间重复同一个舔吮动作,名符其实的口交娃娃,就算是调教再好的性奴隶,都做不到这么彻底。

不过,她此刻的俏模样,却让我有了別的想法。

摆着一个天鹅展翅般的舞姿,双手高举,一腿微扬地站立着,整个美妙的胴体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玻璃裤袜,白嫩如鸽的小巧乳房、平滑的小腹,全都裸露在冷风中,由于温度实在嫌低,细緻肌肤冒出了疙瘩,只是平静的脸蛋浑若未觉,化成了一尊至美的凋像,维持着永不变更的动作。

这样妖艷的凋像,放在最高楼的顶上,遥看整座城市的辉煌灯海,映照天上点点繁星,放眼望去,还真是气象万千,让人感觉很舒畅。

我来到羽霓背后,探手到她分张开的两腿之间,抚摸着彷彿第二层肌肤般的细緻丝袜,当时我就已经有感觉,这东西穿在羽霓身上,可能比月樱更适合;我轻佻起小美人儿股间的一层薄丝,预备好的锋利小刀片从中割过,在发出轻微撕裂声响的同时,丝袜立刻弹力十足地向两边绽开,粉红湿润的肉唇整个地暴露出来。

「羽霓,到围墙上去和这个城市问声好。」

几十层楼的高度,围墙厚度只有短短数吋,一失足就是摔落下去,风急难立足,普通人根本站也站不稳,但羽霓只是轻轻一跃,就上了围墙,无视自己脚下的惊人高度,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单足站立,双手平举,像只即将振翅飞起的白天鹅,劲风阵阵吹来,苍白的娇躯摇摇欲坠。

「这样问好人家听不见啊,羽霓,你……撒尿吧。」

这是个很好的耻虐指令,通常也会让女儿家羞惭不已,心里反覆挣扎,但这我这个「特殊状况」中,指令沒有分毫迟疑就被完美执行,一道淡得几乎沒有颜色的半透明银泉,自羽族少女的股间喷发。

最开始,只是淅沥淅沥地一道小小细流,但很快就扩展成喷泉,对着底下的繁盛市容激烈喷发。

三十几层楼的高度,这些水量喷洒下去,说不定还沒有人察觉,但是看着一名英气勃勃的羽族美少女,站在最高楼的围墙角上,颤抖着苍白的身躯,痛快淋漓地对全市喷放尿液,这无比亵渎的一幕,确实让我非常痛快。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头往上看,不晓得会看见什么东西不过,应该也很难得有人视力这么好,看见是个美少女在光屁股撒尿吧这样的角度看羽霓,还真是像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像。

这一刻结束之后,我让羽霓继续在那位置,维持着单腿站立的姿势,自己靠近去看。

白嫩的粉臀,似乎仍因为早先的喷放而抽搐,而夹在两腿间的少女私处,一览无遗地凸露着,两片花瓣已经充盈鼓胀起来,微微向两边张开,翻出一条红滟滟的肉缝。

「真是很艺术啊,大叔如果在的话,一定会很想画你吧。」

我伸指沿着肉缝一捞,指尖上便沾了黏稠的蜜浆,两片花瓣无奈地一收,又自动慢慢张开,顾不得一泓蜜液直淌出来,流成亮晶晶的一缐,挂在两腿之间。显然刚才那些动作虽然本人沒意识,但肉体却仍有着反应。

面对这样妖艷的绝美一幕,有反应的不只是羽霓,我也受到了很大的鼓动。再命令羽霓从围墙角落下来,仍是一脚支地,一腿高扬,粉臀诱人地举起,适度调整好位置后,我跃跃欲试的肉茎毫不费力地沒入她体内,与之深刻结合。

「羽霓,从现在开始,每干你一下,你就多回復一天的智力与记忆,以不超过今天为限,懂吗」

重开启的程序,这时就是普通的交合动作,并沒有什么特別值得一提的,反倒是我在捧着雪白裸臀,一前一后抽送时,那条高举扬起的右腿,分外引起我注意,于是右手一抄,一条骨肉纤匀的玉腿就横陈在手中了。

裹着透明丝袜,艷丽而修长地平伸着,起伏的曲缐泛起一层迷人的象牙色光泽。

无声的抽送动作中,我把手按在少女柔滑如绸的腿面上,隔着一层薄袜,掌心紧贴着修长腿缐自上而下地摩挲着,软绵绵的皮肉在手指下翻磙,发出「沙沙」的轻响。

神智仍处于混沌状态,交合中的羽霓一点声音都沒有,但唿吸却开始不均匀起来,急促地吸了口气后,脚心一阵发烫的触感直涌上来,使这英姿少女忍不住轻哼起来。

半是捉弄,半是对她美腿的玩弄,我伸出指头,故意急搔羽霓幼嫩的脚心。

那只可怜的白玉脚掌被我紧紧抓在手中,在指头的刺激下,神经质地激烈抽动着,蒙在丝袜里的脚趾不停弯折,张开…

身体的多个部位同受刺激,羽霓渐渐抵抗不住了,从喉咙里喘息着发出呜呜的声音,趴伏着的光滑胴体香汗淋漓,腰肢如水蛇般来回扭动,在我掌心的玉足更是摆动不休。

羽霓的反应,对我也是鼓励,特別是看到她眼中神采渐復,从单纯的眼神渐渐复杂,那种一手营造旁人心灵变化同时,又充分掌握她肉体的感觉,确实是让我无比满足。

踩在地上的左腿,型态姣好,但却肯定非常有力,因为它已经快撑了个把时辰;这样有力的美腿,所支撑着的屁股,自然是一个结实弹手的美臀,两瓣白嫩臀肉撞击着我的小腹,随着抽插的节奏,蜜浆也阵阵氾漤,顺着纤细的美腿曲缐,流在地上。

羽霓的一张小嘴微微开启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态娇羞艷美,像是已经完全回復了神采。

我紧紧抓住那两团粉嫩的臀肉,只是用力抽插,世间的一切于我似乎都已经不復存在…

而不论神智与记忆回復到多少,当莹晶玉的原料终于喷发,羽霓发出了无比畅快的呻吟,贪婪地趴在地上,让我把白浊体液喷发在她小口中。

◇ ◇ ◇

无声的交合之后,就剩下放眼望去的万家灯火。遍地霓虹挥映,灿比天上明星的夜景,为今夜的纽奥良歌颂繁华……

夜景很美,当整个调整程序宣告结束,我不想在这种特殊场所久待,想要早点离开,这时候羽霓就非常好用,因为肉体饱尝莹晶玉之后,完全满足的她,不会要求什么馀韵或柔情,一个命令下去马上就是一个回应,是最贴心也是最遗憾的性伴侣。

但羽霓还是给了我一个意外贡献,因为是她的目光锐利,所以才在我们下楼前,她发现港口那边有异样,而我用望远镜装备了看之后,赫然发现一个熟面孔,就是那天一举逼开方青书与天龙贼秃,击伤我的神秘少年。

白衣少年不是一个人在港口,那个美得令人赞叹的娃娃美少女也在,两人身边还围了十几个穿着斗篷、手持魔杖,怎么看都像是伊斯塔巫师的人,一群人像是在商议什么。

(妈的,全是伊斯塔杂碎,碰在一起哪有什么好事少惹麻烦,早点走比较好,这里怎么说都是三十几楼高,距离港口又那么远,他们不可能发现我吧)

这个猜测被否定,还真是沒花多少时间,因为我和羽霓耳边不约而同地出现一个声音。

「开赛前夜来运动吗身体保重啊,明天的纽奥良,记得带伞上街啊,找不到伞………就带条船吧。」

声音近在耳边,依稀就是那少年的讥嘲语音,但他分明就还在原位,是用什么方法传声的这里隔得很远,而且是三十几楼耶!

还有……明天会下大雨吗